他捂着胸口,上下滾了滾喉結,還是覺得有些喘不上氣,“再說一遍,你叫我什麽?”
察覺到男人低啞的嗓音,姜酒繞到前面,“小舅舅,你怎麽了?”
姜澤言臉色寸寸發白,鼻尖上也冒出冷汗,姜酒吓一跳,準備大聲喊人。
“姜酒!”
姜酒聞聲轉頭,姜澤川就站在他們對面,“你們在這幹什麽!”
“姜澤言你快過來!大哥好像很不舒服,快帶他回去!”
姜澤川大步邁過來,隻掃了姜澤言一眼,便牢牢握住姜酒的手,“誰讓你出來的?大晚上不睡覺,出來摔着了怎麽辦?”
“我肚子餓了,想找點吃的,可是你又不在…”
“我不在你也可以打我電話!”
他回去找不到姜酒,打電話才發現姜酒連手機都沒帶,三更半夜的人跑了,吓得姜澤川魂都快丢了!
要不是礙于姜酒在場,他都想直接一腳踹翻姜澤言,才剛醒就不閑着,他就不應該心軟帶他回老宅。
姜酒抽出手,“你待會再兇我行不行,先把大哥帶回去。”
姜澤言咳了兩聲,“我沒事。”
“沒事就能亂跑了?你身體什麽情況醫生跟你說的還不夠清楚?”姜澤川冷着臉,一手推着輪椅,一手牽住姜酒往回走。
老宅值夜班的幫傭聞聲跑了過來,姜澤川徹底松手,隻管牽着姜酒,還故意走到姜澤言前面。
姜酒時不時側目看下身後的姜澤言,問:“醫生怎麽說?大哥什麽時候能好?他能恢複記憶嗎?”
“不能。”姜澤川口吻生硬,“不僅找不回記憶,這輩子都得坐輪椅,如果再不好好養着,後期會發展成高位截癱,這輩子也隻能動動眼珠子。”
“這麽嚴重?”姜酒聽得心揪成一團,“姜澤言,你幹嘛氣呼呼的,你誇大其詞了對嗎?”
“他沒有誇大其詞。”
姜澤言緩緩出聲,他能感知到這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并不喜歡他,“醫生确實是這麽說的。”
“所以麻煩你謹遵醫囑,尤其是大半夜的時候不要跑出來,别讓母親再爲你擔心!”
姜酒覺得姜澤言的口吻太過冷硬,她有些生氣,甩開他的手,自顧自走前面。
意識到自己太沖,姜澤川追上,“酒兒。”
“嘔——”
姜酒一把推開他,“我都餓吐了,你把我一個人丢房間,你還對我兇。”
姜澤川軟下語氣,“對不起,你想吃什麽,我馬上去給你做。”
“我要吃葡萄冰沙。”
“好,我給你做。”
姜酒又回頭問:“大哥想吃什麽?”
姜澤言愣了愣,淡淡笑了一聲,“我也想吃葡萄冰沙。”
姜澤川黑了臉,“你現在應該溫補,不宜飲涼。”
“醫生說可以,隻要不暴飲暴食,過分辛辣就行。”
姜酒笑着說,“那我分一半給大哥。”
“阿川!你怎麽跑出去了!”紀瀾剛從書房下來,在醫療室沒看到人,吓得差點叫保镖隊長全程搜人。
“母親,我隻是想出來透透氣。”
紀瀾心有餘悸,“你别吓我了,你好不容易回到我身邊,現在最重要的是早日養好你的身體,别再吓唬媽了。”
姜澤言點了下頭,“對不起。”
紀瀾随即又看向姜酒,眉頭緊蹙,“你怎麽也亂跑出去了?孕婦最重要的就是睡眠,姜澤言,快把你媳婦抱回去好好休息!”
“明白,母親。”
話落,姜澤川一把橫抱起姜酒往電梯内走,隻是餘光瞥見姜酒還眼巴巴望着身後的姜澤言,姜澤川心裏的醋意翻江倒海般,幾乎将他淹沒。
“大哥不會有事。”
“我隻是覺得他可憐,這幾年還不知道經曆了什麽,好不容易回家了,卻什麽都不記得,還不一定能康複。”
出了電梯,姜酒就掙脫要下地,姜澤川依着她,将人抱到三樓的餐區,然後給姜酒做葡萄冰沙。
“大哥會好的。”
“那你剛剛還吓唬他。”
從冰箱内取出葡萄,想到這葡萄是顧時肆種的,姜澤川就覺得膈應,可是沒辦法,姜酒就愛吃這款。
“剛剛我不在,是因爲在書房跟母親商議大哥的婚事。”
姜酒錯愕地啊了一聲,“大哥的婚事?”
“姜澤言,這會不會太離譜了點,大哥才剛醒,身體都還沒完全康複,就要他去相親嗎?”
姜澤川背對着姜酒,姜酒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但明顯聽出他剛剛那冷硬的口吻,已經不複存在。
“母親就是聽了醫生的話,害怕大哥好不了,所以決定科學與玄學同步進行,給大哥沖喜。”
他轉過身,眼神溫柔地看向姜酒,問:“這種事甯可信其有,所以吃完東西,我們一起參考參考未來大嫂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