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骨子裏自帶的矜貴氣場,再強悍的病氣也掩蓋不了絲毫。
“大哥…”
姜酒攏了攏外套,走近他,“真的是你。”
“真好,你還活着,真好。”她坐到姜澤言身邊的長椅上,吸了吸鼻子,“你還記得我嗎?”
姜澤言隻覺得眼前的姑娘很美,很靈動,感覺也很熟悉,但想不起來她是誰。
隻是她叫他大哥?
姜澤言看着她,“你是我妹妹?”
姜酒含淚笑了一聲,糾正他,“是弟妹。”
姜澤言若有所思地擡了下眉,“嗯,我還有個弟弟。”
“對啊,你的弟弟還有母親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我們都以爲你不在了,這些年你都去哪了?有經曆了什麽還記得嗎?”
姜澤言沉思了會,也想從記憶裏找出些許有用的片段,隻是他無論怎麽想腦子裏都是一片空白。
“我不記得了。”
姜酒抿了下唇,“那大哥怎麽一個人在這?你身邊的陪護呢?”她左右望了一圈,什麽人都沒看到。
“太悶了,我想出來透透氣,他們都睡着了。”
姜澤言也問:“你爲什麽也一個人出來了?”
姜酒笑着看着他,“我出來找你。”
姜澤言心口一顫,随即撇過頭,喉結也不自覺上下滾了滾,“找我做什麽。”
“我想看看你好了沒有,你餓不餓?我帶你去找吃的吧。”
姜酒話剛說完,肚子就咕噜叫了一聲。
姜澤言勾唇,“是你餓了。”
“是我肚子裏的小寶寶餓了。”姜酒扶着小腹,“你的小侄子餓了。”
姜澤言愣了一下,目光看向姜酒小腹,完全看不出來懷孕。
隻是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突然爬上他心頭,他掌心微微收緊,以爲是大病初愈,心髒供血不足才導緻的異樣感。
“你想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呀?”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姜澤言怔愣了一瞬,昏暗的燈光下,少女眼眸純澈,亮晶晶的,就像黑夜裏的璀璨星辰。
其實從睜眼到現在,他已經見過很多人了,哭到兩眼紅腫的母親,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弟弟,十幾位腦科專家,保镖,傭人,高矮胖瘦都有。
但是誰都沒有眼前的姜酒給的他感覺來得強烈。
雖然他也解釋不清楚這是種什麽樣的感覺,也記不清眼前的姑娘叫什麽名字。
但他有種直覺,他們不僅僅認識,而且還很熟悉。
“你叫什麽名字?”
姜酒想起姜澤言的話,不自覺彎起唇,“我叫姜酒。”
“姜澤言的姜,酒兒的酒。”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姜酒在說完這話後,仿佛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一抹類似于錯愕的情緒。
隻不過這抹情緒消散得太快,姜酒也沒當回事,走到姜澤言身後,推着他往前走,“我們去廚房看看還有什麽好吃的,隻是我對這裏不熟,你還記得來時的路吧?”
姜澤言有些好笑,“你都不記得,我又怎麽記得住。”
姜酒也笑了,他們倆一個病人,一個路癡,要是再碰不到人,他倆估計得在這院子裏逛到天亮。
“不管了,就當散步好了,我可以跟你說說我們小時候的事。”
“我們小時候就認識了?”
“對啊,隻不過小時候我不叫你大哥。”
姜澤言盯着地上兩人交疊的影子,蘇醒後心裏的那股空落感好像沒有那麽重了。
他問:“那你叫我什麽。”
姜酒停住腳步,突然一陣傷感,“我叫你小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