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瀾難以置信地望着床上的人,幾乎哭到暈厥,姜澤川扶住她,“母親,大哥現在需要靜養。”
她悲喜交加,崩潰又抑制不住失而複得的欣喜,“這到底是怎麽了,到底是誰把我的孩子害成這個樣子的?我要殺了他!剮了他!”
“您先冷靜,至少大哥還活着,他沒死,以後也會好起來。”
姜酒隻覺得心髒沉重得有些喘不上氣,不知不覺就濕了眼眶。
她緩緩靠近床邊,隻是才走近兩步而已,姜澤川就突然拉住她胳膊,“病房内藥水味濃,你離遠一點,免得惡心。”
姜酒愣愣地看着床上的人,嗓音哽咽,“真的是大哥嗎?他什麽時候能醒?他是不是傷得很嚴重?”
姜澤川微微蹙眉,“我找到他的時候他就一直在醫院裏做康複治療,隻不過前段時間突然陷入重度昏迷。”
“不給你放心,大哥現在回家了,我們會治好他的。”
姜酒心口還是一陣陣發緊,“是被人故意傷的還是意外?”
姜澤川撫了撫姜酒的發絲,柔聲解釋,“這個要等大哥醒了他自己說,人看到了,我們先回去好嗎?等大哥醒過來,我們再來看他。”
“不能這樣回去!”
紀瀾沖到床邊,握起姜澤言的手,“我要帶着阿川一起回去,我再也不要失去我的兒子了,就讓他在老宅養傷,我要親自看着他好,再也不要讓他離開我的視線!”
姜澤川眸光隐動,想到姜酒也住在老宅,他本能的不願意帶姜澤言回去,可看到紀瀾淚如雨下的心碎模樣,他心有幾分不忍。
最終還是同意了。
一個屋檐底下,就讓姜澤言眼睜睜看着他跟姜酒日夜相守,也挺好。
回到老宅後,當天夜裏,姜澤言就醒了,隻是他渾渾噩噩,大腦一片空白,除了記得自己的名字叫姜澤川,他什麽都不記得。
與此同時,姜酒也從夢中驚醒。
她夢到姜澤言在懸崖邊被人推了下去,墜落的那一瞬間,強烈的失重感生生将她逼醒。
“怎麽了,做噩夢了?”
聽到動靜,姜澤川第一時間打開台燈,隻見姜酒卷着被子靠坐在床頭,臉上蒼白,額頭還滲着薄汗。
他不放心姜酒一個人睡,又沒辦法上床,因爲隻要他靠得太近,不過兩分鍾姜酒就會控制不住地想吐。
哪怕他已經把身上烏木沉香換成了與姜酒喜歡的精油香,所有洗漱用品,包括牙膏都跟她用同款,可還是會激起姜酒的孕反。
所以,姜澤川沒辦法,隻能在房間内的落地窗邊打地鋪。
他起身給姜酒倒了杯蜂蜜水,“緩緩,是不是肚子餓了,我去給你做吃的?”
“大哥是不是醒了?”
姜酒接過水杯,也不知道爲什麽,一開口就問出了這句話。
姜澤川神色微沉,“你夢見大哥了?”
姜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爲什麽,總覺得心口突突的,很不安,還有林特助醒了嗎?”
“池醫生康複回國了嗎?”
姜澤川剛欲開口,手機突然震了一下,陳文發來微信,【姜先生,人醒了。】
他收起手機,“池萱康複治療結束就會回國,林默也沒有生命危險,你隻管照顧好肚子裏的寶寶,其餘的有我。”
“我現在去看看大哥的情況,你好好休息好嗎?”
姜酒乖巧嗯了一聲,隻是在姜澤川離開後,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都睡不着,而姜澤川也一直都沒有回來。
于是姜酒披上外套,走出了房間。
姜家老宅比雲玺府邸還要大好幾倍,姜酒順着白天的記憶想去醫療室看看,結果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你在找誰?”
黑暗中,突然一聲男音在身後響起,姜酒吓得心髒咯噔一跳,“誰?”
她轉過身,隻見長廊的古燈底下,一個面容蒼白的男人,坐着輪椅,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