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伸手想去觸摸，可怎麽都碰不着他。
她在夢裏問，爲什麽要娶别的女人，爲什麽能容忍孩子的事情發生，又爲什麽明知道真相還要那樣偏執地對待她。
爲什麽沒打算娶她，卻又要跟她求婚。
爲什麽給不了她想要的，卻還要說纏綿的情話哄騙她生孩子……
好多個爲什麽，連姜酒都不知道她到底問了多少遍。
隻是不管她怎麽問，姜澤言都不吭聲，隻是看着她，眼神裏透着股莫名的憂傷。
姜酒驚醒的時候，手心一陣刺痛，她掀開眼罩，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擰緊了手心，指甲都陷進了肉裏。
她掀開身上的薄被，坐起身，顧時肆聽到動靜，大步邁過來，“睡醒了。”
餘光捕捉到姜酒滲血的手掌心，他眉心一跳，坐在她身邊，捉住她手腕，“齊旭，拿醫藥箱過來！”
“我沒事。”姜酒抽回手，直接将斷掉刺進肉裏的指甲拔了出來。
她疼得哼了一聲。
“别亂動，小傷也容易感染，尤其你現在還懷着孩子，事事都要小心。”
顧時肆重新捉住她的手腕，取出消毒棉片，“會有一點疼，你忍着點。”
姜酒沒再掙紮，她看着眼前的顧時肆，可腦子卻都是姜澤言給她上藥剪指甲的畫面，眼淚又一次不争氣地滾落出來。
顧時肆以爲是自己弄疼了姜酒，一時有些無措，“對不起，但是沒辦法，傷口必須消毒，貼上創可貼就不疼了。”
“謝謝你顧總，我不疼。”
傷口處理好後，姜酒護着手心，習慣性地摸了摸中指，才意識到她已經把姜澤言的求婚戒指取下來了。
就放在他的書櫃裏，壓在那張b超單上。
如果他回到雲玺府邸就會知道她爲什麽會走。
也應該知道，他這輩子都沒有資格再找她。
“顧總，你能跟我說實話嗎？”
姜酒推開機窗的擋闆，外面天色已經微微亮，能看到棉花糖一樣色澤的雲朵。
“你想問什麽？”
姜酒抿了下唇，一部分是好奇，一部分是想打亂腦子裏現有的思緒，她不想離開了海城，還是滿心滿眼隻有一個姜澤言。
“我其實一直都知道你當初突然跟我走得近，有你自己的目的，隻不過我不在意，但是現在我想知道，你接近我，願意幫我，到底是爲什麽。”
她轉過頭，看着男人的眼睛，“别說是因爲喜歡我，我在一誠那麽久，顧總怎麽會突然就喜歡上我了？”
顧時肆被問得一愣，随即唇角扯了抹淡笑，“等下了飛機，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告訴你好嗎？”
姜酒點了下頭，“好。”
顧時肆心裏明白，即使有沈老太太給予他的濾鏡，姜酒還是無法做到百分百信任他。
可她現在懷着孕，身體還虛，爲了讓姜酒能百分百安心養胎，顧時肆覺得他沒什麽好隐瞞的了。
就當這是老天爺給他一次和過去徹底告别，重新開始的機會。
他會好好把握眼下，讓姜酒信任他，甚至是愛上他。
哪怕她肚子裏懷的是姜澤言的孩子，他也可以做到視如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