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點病态的蒼白,他面容淡得沒有一絲情緒的皲裂口。
仿佛就是在說一件很平常也很普通的事情。
而姜酒的餘也能捕捉到紀瀾那張臉,陰鸷的可怖。
母子倆,一個淡漠,一個惱怒。
姜酒抿緊唇,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适合說話,但這樣僵持着,她心髒還是有些受不了。
姜澤言不動聲色捏了捏她手心,示意她别害怕。
他既然答應公開,答應見家長,就不會再把姜酒藏起來。
她想要的,他都會給。
而姜酒也不是害怕,是太意外,太震驚,完全沒料到姜澤言會這樣跟自己的母親重新介紹她。
她垂眸保持着沉默,隻是攥在男人掌心裏的小手,也反向勾了勾他,給予回應。
他沒騙她,真的帶她見家長了,雖然眼下情形稍微有點恐怖,但姜酒心裏還是很開心的。
紀瀾睨着兩人細小的互動,被氣到一個深呼吸。
她沒料到姜澤言一回國态度就這麽強硬,還姜澤言的姜,酒兒的酒?
她哼笑,壓抑着脾氣,“姜酒,沒想到你的新身份竟是我兒子的女朋友?”
“您自己答應過我,我想找什麽女人,您不會再幹涉,所以我相信您不會再爲難酒兒。”
紀瀾冷冷盯着他,“你明明知道我帶誰來了!”
“姜先生?”
這時,李雲突然從前門進來,看到姜酒的瞬間,她眼神僵了幾秒,不過很快調整好狀态,端着一盤剛摘的聖女果放置在紀瀾身前。
“你終于回來了,紀姨擔心了你一整天,連飯都沒吃。”
她站在紀瀾身側,目光對視着姜酒,很自然地伸出手,“第一次見面,你好啊,我叫李雲。”
姜酒沒見過李雲,但記得姜澤言之前的相親對象是李家的小姐,想必就是眼前這位。
“你好。”
她想回握,但手被姜澤言拉得緊緊的。
李雲也不尴尬,微笑着收回手,“姜先生,你是身體哪不舒服嗎?臉色好像有點蒼白,要不要幫你叫家庭醫生?”
姜澤言牽着姜酒坐在她們對面,“我很好。”
整個廳的人,除了管家和身後的林默,就隻有李雲還站着。
她不是傻子,什麽氣氛她自己能感受到,她拎起包,“紀姨,那我先回去了,姜先生已經平安回國,您也不用太擔心了。”
紀瀾緩和臉色,“阿言,去送送雲兒。”
“林默。”
紀瀾已經忍耐到極緻,一字一頓,“我讓你,去送送雲兒。”
李雲這時候倒是不說話了,隻看着姜酒,眼底的笑意漸漸滋生出挑釁。
姜酒也不知道她有什麽好得意的,沒看見她男人的手牽着誰嗎?
“我有段時間沒見姜酒了,想跟她說說話,你是怕我吃了她嗎?”
姜澤言依舊紋絲不動。
姜酒主動戳了戳他的掌心,“去送送吧,我在這裏等你。”
她跟紀瀾總要面對面談一次,就算這次躲過了,還有下次。
姜澤言沉默了幾秒,站起身,“林默,你在這看着。”
林默當即應下,“是,二爺。”
礙于李雲在場,紀瀾強忍着沒發作。
“李小姐,請吧。”
李雲笑着小跑到姜澤言身邊,“謝謝你願意送我。”
姜澤言沒回應她,而是側目看向姜酒,“我很快回來。”
這明顯的偏愛,在場沒瞎的都能看出來,可偏偏李雲跟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似的,也随着姜澤言的動作,轉身,沖姜酒笑着揮手,“再見了,姜小姐。”
兩人走後,紀瀾卸下緊繃的情緒,氣得頭都疼了。
她緊蹙着眉,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姜酒,我隻問你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