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總…”
“您...您誤會了....”
他渾身上下都滲着冷汗,可根本騰不出手來擦拭,因爲一松手,他絕對癱軟在地上。
這可是姜家的二爺,是他做夢都不敢得罪的人物啊。
“打擾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這就走...”
姜酒被姜澤言護在身後,看不到沈淵的神情,但聽他顫抖的嗓音也知道他被吓破膽了。
“你打擾的不是我。”
沈淵一怔,像被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咽喉。
“我明白,我明白。”
他當即彎腰,“酒兒,對不起,對不起,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您了,您别生我的氣,今天您就當我沒來過,對不起!”
這個“您”字像一把刀,狠狠剜在姜酒心口上。
她怎麽都沒料到,自己曾經無比敬重的父親,會有一天用“您”這個字來稱呼她。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姜澤言隻冷冷睨了沈淵一眼,像是看到了什麽肮髒的東西,眸底溢滿了鄙夷與晦氣。
“把你的東西帶走,酒兒不缺這些。”
“好好...”
姜澤言沒再管沈淵,而是牽着姜酒走到竈台邊,察覺到她低落的情緒,他從身後輕輕環住她,握住她的手,然後打開料酒瓶,在砂鍋蓋上淋下一圈。
“兩個小時就好了。”
與剛剛冷硬寒潭的口吻截然相反。
他甚至心機地蹭了下姜酒的耳垂,很輕,很淺的吻,完全可以佯裝成意外。
姜酒心裏七上八下,思緒也混亂,這算不算姜澤言第一次當着她的面主動護着她?
她緊抿着唇,随即屈膝,從他臂彎中溜出,“那你去掃院落吧。”
她朝大門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沈淵是被兩名保镖架着擡上車的。
“好,你說什麽,我做什麽。”
姜澤言取下圍裙,立馬就跑到前院拿掃帚。
沈淵透過車窗玻璃看到這一幕,心徹底死了。
不僅僅是下廚做飯,就連掃院子的活都願意做?
蒼天啊,這可是在海城能一手翻雲一手覆雨的姜澤言啊!
在姜酒面前,他居然如此放得下身段,可見姜酒在他心裏的分量真的很重要!
“完了,完了,我們沈家這下真的完了……”
這時,沈淵手機突然響起,一串短碼在屏幕上閃動。
他心神不甯的,隻當是騷擾電話,直接挂斷,“走,走吧…先去拘留所…”
車身發動,他屏幕又閃了一下。
一條陌生短信跳出來,【想救你的妻兒嗎?】
沈淵臉色一驚,當即回去電話,“你是誰?”
姜酒坐在吧台邊,滿腦子都是奶奶的遺囑問題,她越想越不安,陳律師是沈家的禦用律師,可奶奶爲什麽又要再單獨找一名律師宣布給自己的遺産?
她唯一能想到的,是奶奶并不想讓沈家人知道,如果奶奶的死真的是意外,那一定跟沈家人有關。
她臉色越來越凝重,已經腦補了一場因爲遺産而引發的家族血案。
一秒都不想等了,姜酒翻出手機給陳律師打電話。
可一連打了好幾個對方都不接,最後索性關機了。
姜酒眉心擰得緊緊的,這不明擺躲着她嗎?
“姜酒,我掃完了。”
姜澤言辦事效率快,才不過十分鍾,前後院的落葉都被他打掃幹淨。
他擦着額頭的虛汗,一雙勾人的狐狸眼彷如湖水般清透,不再深沉,也沒那麽壓抑。
隻是姜酒現在的心思不在他身上,“那你可以走了。”
姜澤言站在原地,喉結滾了滾,“湯還沒好。”
“到點了我會關火。”
他繼續厚着臉皮問:“可是一大鍋,你能喝完嗎?”
姜酒轉身看着他,“這湯不是給我喝的。”
姜澤言愣了一秒,随即反應過來,整張臉瞬間黑成鍋底,“給顧時肆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