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姜酒耳邊,有淺淺的,連綿的回音。
她眨了眨眼,注視着男人瞳孔深處倒映的那個自己,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曾經很多次,她就是這樣近距離看着姜澤言,試圖從他的眼神裏,微表情裏找出一絲絲愛她的證據。
可是從來沒有。
現在他竟主動開口說喜歡她?
可惜,姜酒淺淺扯了抹唇角,她早已沒有以前的懵懂與悸動了。
“我知道。”
姜澤言眸光湧動,“你真的知道?”
“當然。”她彎了抹唇,“類似于主人對寵物的喜歡,可是姜澤言,我并不是你的寵物。”
男人才柔軟下去的眸光頃刻間陰沉了起來。
“我什麽時候把你當寵物了?”
姜酒平靜地看着他,平靜稱述,“你開心的時候,給我買車買房買珠寶,不開心的時候就生氣,冷臉,冷暴力,甚至轉身就可以跟别的女人去約會。”
“你也可以完全不顧及我的感受,把我囚禁在海島上,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電視不讓我看,手機不許我碰,這不是把我當寵物是什麽?逼我在那給你生孩子?”
姜酒笑了一聲,“你說你幹的是人事嗎?還是你壓根就沒把我當成一個有獨立意識需要尊重的女人,隻是把我視作你的所有物,不允許我先說離開,也看不慣别人對我的喜歡?”
“你明明答應放我走了,爲什麽又要反悔,姜澤言,你到底要反反複複到什麽時候?”
姜澤言越聽心越堵,他掌紋摩挲着她嬌嫩的手心,緊緊握住,“你不是一直想要一座海島嗎?”
“你十二歲的生日願望,我聽到了。”
姜酒怔住,“你聽到什麽了?”
“你想要一座海島,可以一家人常住生活的海島,有遊艇,有直升飛機,回海城方便,去大馬吃貓山王也方便,這不是你的願望嗎?”
姜酒的十二歲,是她自己過的,姜澤言一直記得,那晚的海風額外舒服。
她一個人端着小小的蛋糕爬上沙灘的礁石,然後雙手合十,對着蛋糕,也對着天上的星星許願。
當時姜澤言就靠在礁石後面,他本想抽煙,聽到姜酒的聲音後,又把煙按滅了。
當時,他隻是不想打擾她過生日的心情,并沒有多餘的想法,就連到現在,他也不知道,怎麽就把人家的生日願望記在心裏了。
姜酒澄澈的目光裏漸漸湧現出難以置信的情緒,她是許過這樣的願望,可她自己都忘了,姜澤言爲什麽還記得?
她已經盡量屏住呼吸,可鼻腔,肺裏,還是溢滿了男人的氣息。
那樣強悍,灼熱,讓她無法忽視。
“你怎麽知道的?”
她聲線微微發顫,甚至有些哽咽。
“那晚我在礁石後面坐了一晚上,如果你回頭,你就會發現我,可是你沒有。”
“就像現在,我想解釋,你不願意聽,姜酒,我……”
姜酒突然起身,毫無征兆地吻住了姜澤言的唇。
他一愣,身體裏的血液瞬間沸騰起來,可在姜澤言俯身想加深這個吻的時候,姜酒又及時躺下,避開了他的追逐。
她雙手都被姜澤言扣的死死的,根本堵不住他的嘴。
“姜澤言,我不管你是真的也好,是編的也好,你現在跟我說什麽都沒用了。”
一滴淚從姜酒的眼尾滾落出,她緩緩吸氣,瞳孔一片灰敗,“除非我奶奶死而複生,否則,我們這輩子都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