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她還是沒犟過姜澤言,按下了大門的自動開關。
鐵門才開了個小口,姜澤言就迫不及待推開跑進院子裏,隻是洋房的門還是緊閉着。
他站在門前,擦拭着臉上的雨漬,然後按響門鈴,“姜酒,雨太大了,我能進去洗個澡嗎?”
“你家沒浴缸嗎?”
姜酒冷着臉,拉開門,丢出一把傘,在想重新關上的時候,姜澤言鞋尖抵住門沿,“我沒帶鑰匙,回不去。”
“那你就在外面站着。”
“我發燒了,換個衣服就走。”
“我家沒男人衣服。”
姜澤言眼底燃起一絲光亮,沒男人衣服,說明沒男人來過。
“烘幹機有嗎?我把衣服烘幹就走。”
姜酒緊緊握着門把手,門外的雨風透着門縫刮到她身上,陣陣寒涼,而眼前的男人渾身濕哒哒的。
他發絲,眉間,都在滴水,那雙黝黑的狐狸眼仿佛被雨水浸透般,泡碎了所有的清冷與淡漠,覆上一層水霧,帶着懇求,甚至一點卑微。
“我不做強迫你的事,我隻想你能心平氣和地跟我聊一聊,好嗎?”
姜酒深深吸了口氣,不想再心軟,“抱歉,大半夜的,能讓你進院子裏躲雨,再給你一把傘,已經是我最大的善意,其餘的,我做不到。”
“我也希望你能善良一點,不要再反反複複打擾我的生活。”
“姜澤言,我們已經結束了。”
“沒有結束。”
他突然從口袋裏拿出那枚被他丢過一次的戒指,扒着門,又不敢使勁,隻害怕姜酒會蠻力将門關上。
“姜酒,你不是想要戒指嗎?簽合同的那天晚上,我一直在梧桐閣等你回去,其實那天晚我就想把戒指送給你了。”
在看到戒指的那一瞬,姜酒承認,她心顫了。
“那也是過去的事了。”她指節發力,漸漸青白,“而且戒指我自己買得起,用不着你破費,你請回吧!”
她往回關門,姜澤言僵持着,“姜酒,你想要戒指,我送給你,你想要名分,我現在就可以跟全世界宣布,你是我女朋友。”
“轟隆隆—”
耳邊雷聲不斷翻滾着,震耳欲聾,姜酒的眼眶漸漸濕潤,甚至手都快擰得使不上勁了。
“你真的很奇怪,我想要的時候,你不肯給,甚至連個正面的回應都不願意有,我現在不想要了,你又追上門要給。”
“姜澤言,到底誰給你的自信和底氣,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的?”
姜酒關不上門,心裏憋着一口濁氣,索性發狠往外推,門沿撞到姜澤言胸脯,他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往後退了幾步,大雨重新将他侵襲。
與此同時,姜酒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戒指,奮力丢了出去。
“你是覺得,我現在不是沈家的女兒了,不再是你名義上的外甥女了,所以你終于敢公開了,敢跟我談戀愛了?”
他站在大雨中,神情無措,“這層關系沒有了,對我們都好,尤其對你…”
“不好!一點都不好!”
姜酒眼尾含淚,控訴着,“姜澤言,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嗎?從滿心期待到隻剩絕望,我每天都在想辦法,要怎麽樣才能真正走進你心裏,讓你心甘情願牽着我的手走到太陽光底下。”
“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把公開的壓力給到你一個人身上,我們明明可以一起想辦法,一起努力的,可是你不願意,無論我怎麽試探,你都不回應,到現在你還不肯放手!”
“我也想過,要怎麽才能把外甥女的頭銜摘掉,可我從來沒想過是以這種方式!”
“姜酒,我沒有回應,但我一直在努力,我隻是…隻是…”
姜澤言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他想解釋,可腦子又像卡了殼,連一個精準的詞他都找不出來。
“你看,連你自己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姜酒說着說着就哭笑了起來,隻是在這雨夜裏,她的笑聲異常凄涼。
“姜澤言,我甯願從來都沒有愛上你,也不願意以這種方式跟我奶奶撇清關系,隻爲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去跟你在一起!”
“我們回不去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