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鼻腔又抑制不住泛起一陣酸澀。
顧時肆掌心緊了緊,将辭職信放回原位,“職位我會一直給你保留,隻要你想,你随時都可以回來。”
“謝謝你顧總。”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麽客氣。”
他掃了眼後視鏡,發現那輛邁巴赫還停在原地未動。
顧時肆微眯了眯眼,随即握緊方向盤,踩下油門。
他本以爲姜澤言看到姜酒上車,會跟之前一樣按捺不住直接找上來。
倒是沒料到,他這一次安靜的反常。
一路上,姜酒也在留意着後車。
“很害怕面對他嗎?”
姜酒望向窗外聯排的梧桐樹,自嘲地扯了抹唇角,“不是害怕,是不想。”
顧時肆在心裏醞釀了好幾次,想故作輕松地問出來,可每次話到嘴邊又被迫咽了回去,直至車抵達飯店門口。
他下車,主動爲姜酒拉開車門。
“姜酒,我們之前的約定還作數嗎?”
姜酒愣了一下,随即擡頭看向眼前的男人,他一手扶着車門,一手護在她頭頂上方,避免她下車的時候撞到頭。
跟她說話的時候,無論什麽場合,他始終微彎着腰,遷就她的身高。
不管是第一次,還是眼下,姜酒始終覺得顧時肆像一塊潤玉,溫和又謙遜。
隻是這一問,她莫名地在男人眼底捕捉到一抹與他淡定斯文的氣場極不相符的慌亂。
姜酒揉了下眼眶,再看向顧時肆時,他眸色恢複到以往,像平靜的海平面,深邃,也穩重。
仿佛剛剛的那幾秒鍾隻是她的錯覺。
遲疑了會,姜酒問:“顧總,你是問我們的訂婚宴嗎?”
顧時肆關上車門,手心裏已經開始滲汗,“是。”
“你還想跟我訂婚?”
姜酒神情詫異,“你的家人都知道我和姜澤言的過往了,還同意你繼續跟我‘交往’?”
“我的父母很開明,那隻是你的過往,并不是你的未來,而且你和姜澤言也沒有實質性的血緣關系,所以他們并不會因爲這件事而反對我們。”
顧時肆藏在背後的手已經緊擰成拳,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他居然會害怕姜酒拒絕。
他極力克制着,“姜酒,我還需要你。”
“可是...”
姜酒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姜澤言的存在就好像定時炸彈,你不擔心會給你帶去麻煩嗎?”
他眸底寒光乍起,隻是姜酒剛好錯過,“我從沒忌諱過他的存在。”
“你說過,這是你對我的補償。”
姜酒抿了下唇,低低啞啞地說了聲對不起。
“出了這麽多事情後,我已經沒有實力陪你演這出戲了。”
她歉疚地聳了下肩,“真的很抱歉,顧總。”
顧時肆像突然脫力般,緊握的掌心驟然松開,眸光也黯了幾寸,隻不過很快就被他瞳孔深處浮起的笑意隐匿住。
“沒關系,那就不演。”
反正,他也沒想真的演。
姜澤言換了一輛普通的出租車,連駕駛室的林默都換上了出租車司機專用的藍色大褂。
隻爲更隐秘地跟在姜酒身後不被她發現。
在徹底想明白該怎麽跟姜酒重歸于好之前,姜澤言不會貿然出現打擾她的生活,但也不會眼睜睜看着顧時肆在他們感情危機的時刻,再次趁虛而入。
也隻有林默知道,姜澤言究竟忍到什麽程度,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直接沖上去給顧時肆一拳。
短短幾分鍾,車門内飾幾乎被姜澤言摳出一個洞。
“想辦法把秦歡請出來。”
林默晃了下神,“二爺,秦小姐似乎很不待見我,我不一定請得出來。”
姜澤言目光死死盯着馬路對象的顧時肆,“手機給我。”
林默将手機乖乖上交。
在翻到秦歡的微信後,姜澤言直接發了四個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