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伸手扶住他,撇頭往後看,人和牛都已經跑開了,她驚魂未定,想查看姜澤言有沒有受傷,但人群回流得太快,本來都往反方向湧的觀衆,突然一窩蜂折回。
姜澤言将姜酒緊緊摟在懷裏,用身體隔開她與人流之間的距離。
隻是隐隐約約間,姜酒似乎在空氣裏嗅到絲絲腥甜的味道。
“姜澤言。”她喊了一聲。
他們被擠在最前排,姜澤言從身後圈住她,下巴輕輕搭着她頭頂,“别怕,我在這。”
姜酒仰起頭,“你剛剛有沒有受傷?”
他暗暗滾了下喉結,“沒有。”
周圍太過嘈雜,以至于男人嗓音裏明顯的啞頓,姜酒也沒能捕捉到。
她松了口氣,隻是心還是撲通亂跳着,“我們去不了樓上了。”
姜澤言額頭滲出薄汗,“那就陪你在這。”
姜酒完全沒察覺,隻當人太多,熱的。
她彎了下腰,想試圖從姜澤言胳膊下溜出去,可男人太警覺,直接圈住她腰身,緊緊握住,姜酒根本亂動不了。
“不是想看牛嗎?牛在前面,不在後面。”
姜酒後背緊貼着男人胸脯,突然感到一陣濕潤,她轉過身,瞳孔猛然震裂,“姜澤言,你受傷了!”
男人的白襯衫不知何時被鮮血染透,整個右胳膊幾乎都能擰成血水!
姜酒雙手握住他胳膊,“剛剛被牛角傷到了?傷到哪裏了怎麽流這麽多的血!”
姜澤言盯着她臉上慌亂的神情,彎了抹唇,“小傷。”
“你嘴唇都白了還小傷,姜澤言你是不怕死嗎!”
她推開姜澤言的左手臂,想繞出去疏散人群,然後送他去醫院,可姜澤言卻死死拉住她不松手。
“你别想趁機溜走。”
姜酒苦笑,“你現在需要去醫院。”
“我不需要。”他臉色開始發白,話語卻依舊執拗。
“姜澤言,失血過多會死的!”
他眼神裏突然溢出一陣無力感,“你其實一直在想跑對嗎?”
姜酒微愣,“你想多了,我們馬上去醫院!”
周圍人群也發現姜澤言身上的血漬,紛紛退讓出一條道,林默和陸一鳴也從馬路對面的人流中脫身,帶着保镖快步跑了過來。
“二爺!”
“姜澤言受傷了,快安排車送他去醫院!”
他死活拽着姜酒,“我不去,回莊園。”
醫院那麽多人,他根本看不住姜酒。
姜酒又氣又急,“你被頂到腦子了是嗎?你要是死在這,我絕不給你收屍!”
陸一鳴實在看不下去了,姜澤言這股偏執勁,總是用在最不恰當的時候。
他一把扯開姜澤言拽着姜酒的手,往自己肩頭一抗,“看個牛腦子都看沒了?人我給你看着!你給我去醫院!”
“姜酒!”他還不放心,被陸一鳴硬扛着往前走。
姜酒隻遲疑了一秒,快步主動跑到他身邊,臉上的濕潤也分不清到底是汗還是淚。
現在所有人的關注力都在姜澤言身上,明明是她逃跑的最佳時期。
可姜酒也不知道爲什麽,自己的雙腿完全不聽使喚,她做不到往反向跑。
姜澤言每根神經都緊繃到近乎炸裂的程度,根本感知不到傷口的疼痛。
看到姜酒主動跟上來了,他立馬推開陸一鳴,重新握住她的手。
隻有這樣,他才覺得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