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眨了眨眼,身體像被無數螞蟻啃食過,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侵蝕着她,從裏到外,就連呼吸都覺得嗓子擰疼。
“姜小姐,您醒了。”
姜酒側過頭,是一名女護士,她将床頭緩慢升起,然後給姜酒端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蜂蜜水能夠緩解您的症狀。”
姜酒環視一周,“這裏是哪裏?”
不像卧室,也不像病房。
護士不吭聲,隻是一勺一勺喂着姜酒喝完整杯蜂蜜水,随即便起身退出了。
姜酒想找手機,沒有,想找熟人,也沒有,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在吊水結束後,她忍着身體的不适,堅持下床。
“姜小姐,您現在需要休息。”
聽到是林默的聲音,姜酒渾身一窒,她難以置信地望向他,“林特助…你怎麽會在這?”
她緊揪着床單,“是姜澤言把我弄過來的?”
林默垂首,“您再休息幾天就會好。”
姜酒苦笑,“他人呢?”
林默緩緩吸氣,“二爺在忙,忙完會來看您的。”
但實際情況,姜澤言就在樓上,隻是他們一個正處于憤怒的頂峰,一個虛弱的剛能下床。
很顯然,這種時候不見面,好過見面。
姜酒指節越擰越緊,關節都泛出了青白色,眼眶也瞬間濕潤。
“他是不敢見我嗎?”
她對花生過敏,一旦誤食,隻有幾分鍾的救助時間。
過了,就活不成了。
她倒地的瞬間清清楚楚記得,房門是緊閉的,送點心的服務員也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
周圍隻有她一個人,她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但姜澤言卻能出現得那麽及時,不僅救了她,還成功把她帶走了。
除了早有設計,姜酒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所以他爲了阻止她訂婚,已經喪心病狂到把她的命也不當回事了?
樓上的姜澤言已經連抽了兩包煙,他焦躁,煩悶,惱怒也後怕。
他趕到姜酒化妝間的時候,她已經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整個張臉都白了。
周圍空無一人,他如果晚去幾秒鍾…
姜澤言抵着眉心,不敢深想。
她拼了命地逃離他,連孩子都不要了,就是爲了這樣一個連她基礎安全都護不住的男人?
真是可笑!
他手機一直在震動,從在衆目睽睽下把姜酒抱走後,紀瀾就一直在打他電話。
姜澤言知道,瞞不住了,也沒必要再瞞下去了。
他接通,手機丢桌面,紀瀾暴躁的聲音響徹整個書房。
“姜澤言,你藏得真夠深的啊!你帶着姜酒去哪裏了?”
姜澤言吐出煙圈,“沒事我挂了。”
“你挂一個試試!你以爲我找不到你們了是吧?她是顧家的人,你在人家的訂婚宴上把準新娘直接抱走,想過要是被記者拍到會是什麽後果嗎!”
“沒訂婚,她算哪門子的顧家人?母親是不是忘了,她姓姜,不姓顧!”
“在雲玺府邸,那雙35的女士鞋是姜酒的吧?你藏得好啊!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陳倉,姜澤言,她是姜以蓮的女兒!你的外甥女!”
“兔子都不吃窩邊草,你想女人想瘋了,想到姜酒身上了?”
他咬着牙,“她隻是養女。”
紀瀾大笑一聲,“養女也是女兒!我竟然就這樣被你們騙過去了,我告訴你姜澤言,從前你跟辛然不可能,現在跟姜酒更不可能。”
“你别逼我出手!”
姜澤言按滅煙,口吻發狠,“您動辛然,我不阻止,您喜歡恬甜,我也不反對。”
“但您若敢動姜酒,别怪我跟你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