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有再找姜澤言,從他假簽字那一刻起,就意味着他壓根沒想過把場地轉租給一誠。
他純純就是在耍她,報複她!
助理蘇芳小心翼翼提醒,“姜總監,如果沒有場地,這次季度的珠寶展就隻能取消了,要不,我們還是早點跟顧總彙報吧,我現在就可以加班,挨個跟邀請的嘉賓去解釋。”
姜酒揉着太陽穴,口吻疲憊,“很晚了,你先回家吧,工作的事明天上班再說。”
“好吧,姜總監,那你也早點回家,注意休息。”
蘇芳默默退出辦公室,不料剛轉身就看到了身後的顧時肆,“顧總!”
顧時肆目光掃過姜酒的辦公窗,裏面燈光明亮,“姜總監還沒下班?”
蘇芳搖搖頭,“顧總,姜總監這幾天一直在忙珠寶會展場地的事,累得人都瘦,誰知道姜氏那麽大的企業居然還騙人玩啊。”
顧時肆剛從英國回來,還不了解具體發生了什麽事,蘇芳把前因後果,包括合同上的字迹突然消失的細節都複述了一遍。
她走後,顧時肆敲了敲辦公室門,“進來吧。”
他推門進去,隻見桌邊的少女手捂着前額,右手上的固定器已經拆了,隻是那粉嫩的指甲間還染有一節淤青。
雙腕上隐約可見一圈紅痕,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捆綁過。
姜酒還以爲是蘇芳,“不是讓你早點回家嗎?太晚回去了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顧時肆不動聲色隐匿住眸底的情緒,他輕聲關門,“所以我下飛機就過來了,送你回家。”
姜酒一愣,擡起頭,“顧總。”
他穿着藏藍色的襯衫,沒打領帶,西裝外套整齊挽在臂彎間,微微急促的呼吸,意味着他走得确實急。
姜酒站起身,神情有些不安,也有點委屈,察覺她想開口,顧時肆淡淡彎了抹唇,“不關你的事。”
短短五個字,姜酒突然有種想哭的沖動。
“合同不是你去談的,發生的時間也在你升職之前,最重要的你已經盡量了,所以無論從哪個角度,這件事都不應該由你來擔責,展會的後續,齊旭會處理好,你不用再擔心。”
他走到桌前,主動拎起姜酒的包,“所以姜總監,請問我現在可以送你回家了嗎?”
他俯身看着她,眼底笑意溫煦,姜酒明明想哭的,也被他帶笑了。
她垂眸,抿了抿唇,輕聲問:“顧總,您準備怎麽解決?推遲嗎?”
“時間太緊,隻能推遲了。”
“那公司不得損失....”
他語态輕松,“小事,吃飯了嗎?”
姜酒沒胃口,回答說吃了。
“回家吧,女孩子一個人在外面,太晚了确實不安全。”
他音色低沉平穩,帶着安撫人心的力量。
姜酒混亂了一整天的思緒,就這樣被顧時肆的幾句話就安撫了。
在她看起來十分棘手的麻煩,在他眼底,隻是一件小事。
她走到顧時肆身側,伸手接回自己的包,“謝謝顧總,還是我自己提吧,萬一被同事看到了不好。”
哪有老總給下屬拎包的道理。
顧時肆低頭看着她,他高出姜酒許多,兩人挨得近,他甚至能聞到她發絲間淡淡的栀子花香。
小小的,軟軟的,哪怕什麽都沒做,隻是單純的站在他身邊,都嬌得人心軟。
許是察覺到頭頂灼人的目光,在姜酒擡眸的瞬間,顧時肆及時錯開視線,然後伸手推門,他目光一直落在姜酒身上,根本沒注意門外。
隻有姜酒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姜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