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也隻有我知道。”他轉過身給姜酒倒了杯溫水,遞向她,“冒昧問一句,斷了嗎?”
姜酒接過水杯,抿了抿唇,半晌才吐出兩個字,“斷了。”
顧時肆眸色微沉了下,剛好隐匿住瞳孔深處那一閃而過的情緒。
“你們不合适,斷了隻會對你好。”
“我知道。”
“對不起,我多嘴了。”
姜酒唇角劃開一抹苦澀,“沒有,顧總不怪我利用你就好。”
“我們本來就是相互利用,應對雙方長輩的催婚,同時也擺脫沒必要的爛桃花,所以你不用覺得有心理負擔,你有這樣的私心,我同樣也有。”
顧時肆兩句話就撫平了姜酒内心的那抹不安。
他似乎永遠都懂得如何恰到好處地安撫人,不像姜澤言,隻會紮人心。
他坐回沙發,“以後下班,我送你回家。”
末了,他補充,“如果我在國内,你也剛好需要的話。”
姜酒擡眸,瞳孔裏閃過一抹驚詫,可想到姜澤言的陰晴不定,她也管不了顧時肆是不是在說客套話了。
畢竟,她當初答應跟他假戀愛的目的,就是爲了擺脫姜澤言。
“謝謝顧總。”
當天傍晚,顧時肆親自開車将姜酒送回了秦歡家,一路上姜酒還是有些提心吊膽的,唯恐姜澤言會突然從哪個角落裏冒出來。
顧時肆看出她的緊張,很紳士地将人送到了秦歡家門口。
秦歡打開門的瞬間,呆在原地,“顧總?酒兒?”
她像發現了新大陸,在姜酒進門後追着她問,“這是什麽情況?顧時肆是在追求你嗎?”
姜酒沒架住秦歡的盤問,把和顧時肆假戀愛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卧槽!這麽勁爆的事你竟然瞞着我,還想不想做姐妹了!”
“本來就是假的,而且前段時間,我以爲這段關系維持不了多久,所以我才忘了告訴你。”
“酒兒啊酒兒,你怎麽這麽傻呢。”秦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這哪裏假了,顧時肆分明是打着假戀愛的幌子先把你圈在身邊,再想辦法一點點俘虜你,讓你愛上他!”
“最後!”
她嘟着嘴做了個麽麽親嘴的動作。
姜酒一口水嗆到了嗓子,止不住地咳嗽起來,“歡歡,你别瞎說。”
“老天有眼終于給你降下良人了,酒兒你的好日子來了啊!”
秦歡越說越興奮,“顧時肆可比姜澤言靠譜多了,人帥家風正,人家可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桃花,也沒一個要人命的媽,都還沒真正确定關系就帶你回老宅見長輩,你再看看姜澤言那狗東西做的什麽事。”
“作爲親閨蜜,我雙手雙腳支持你選顧時肆,直接嫁給他,讓姜澤言後悔一輩子!”
姜酒無奈歎了口氣,如果她和顧時肆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關系,她很贊同秦歡說的話。
但他們不是,顧時肆沒有這方面的想法,她同樣也沒有。
他們之間隻是純粹的合作關系。
到了夜裏十一點的時候,姜酒摟着枕頭剛剛睡着,就被手機的震動聲給驚醒了。
她拿起一看,是姜澤言的來電,毫不猶豫挂斷。
接連挂了三個,他終于安分,姜酒把手機調成靜音,再躺下時,林默又突然在微信上打來語音電話。
姜酒暴躁接起,“林特助,你大半夜的想幹什麽!”
林默被吼得一激靈,擦去冷汗,不敢看身旁的姜澤言,隻能硬着頭皮求姜酒了,“姜小姐,二爺燒得很嚴重,您要不要來看看他?”
“我是設計師不是醫生!”
林默幾乎快哭出來了,“二爺不肯吃藥,也不肯打針,遲醫生又不在,再這麽下去會出大事的。”
他一點也沒誇張,姜澤言現在确實就是這麽個情況,連水都沒喝一口。
姜酒壓抑着火氣,“他死了嗎?”
林默心裏咯噔一驚,握緊手機,“暫時沒有。”
電話裏,兩人都沉默了。
姜酒看了眼時間,緩和語氣,“你們等着。”
“姜小姐,我現在派車去…”
“我說,等着!”
林默連聲應下,“好,好,等着,二爺等着。”
挂了電話,林默長舒口氣,轉身對窗邊的姜澤言彙報,“二爺,姜小姐很擔心您,覺得派車去接,再過來,太費時間,所以她決定親自打車過來陪您。”
男人一聲冷笑,“是嗎?”
“是,姜小姐親口說的。”
林默此刻滿腦子都是如何安撫姜澤言,完全沒意識到姜酒這次是動了真格。
姜澤言就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大門口,想看看姜酒到底什麽時候來。
哪料,人沒看到人,突然聽到一陣“唔哩—唔哩—”的救護車聲。
姜澤言胸脯緩緩起伏着,直至那幾道紅藍燈光,整齊劃一的停在了雲玺府邸大門前。
他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