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繞開她,往洗手間走,“别叫我姐,我也不會原諒你。”
門開的一瞬,姜酒視線模糊,眼淚滾落了下來,她确實不是沈夕桐的親姐姐。
這些年,她心目中所謂的母女情誼,姐妹情分,在這短短兩個月内都粉碎殆盡了。
“舅…小舅舅,我求您了…”
沈夕桐沒辦法,隻能哭着求姜澤言,根本就沒有腦容量去思考,姜澤言爲什麽會在姜酒的房間裏。
“把殘局收拾幹淨,哪來的滾回哪,今天我當做什麽都沒看見。”他背對着她,不耐地撥動着佛珠。
沈夕桐如同岸上瀕死的魚,又突然被人一腳踹進了水裏,這一口氣終于提了上來。
“謝謝小舅舅,謝謝,那…那姐姐…”
她盯着浴室門,擔心姜澤言不會說出去,但姜酒會報複她。
“出去。”
沈夕桐一驚,半個字不敢吭了,這時林默走進來給她披了件長風衣外套,足夠蓋住她身上的血漬,“沈小姐,請吧。”
姜酒出來的時候,沈夕桐已經離開,地上的血漬也被清理得幹幹淨淨。
一切都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
她眼神發散,神情裏滿是疲憊感,沒看姜澤言,拿起桌上的包直接走出了房門。
他就這樣放沈夕桐走了,還讓人給她清了尾。
姜酒苦笑,有血緣跟沒血緣的區别就是這麽大。
在她的印象裏,姜澤言幾乎沒跟沈夕桐說過幾句話,可那畢竟是他的親外甥女,所以哪怕作惡被他逮了個現行,也還是會幫她善後,圓謊,讓她在顧家面前維持該有的體面。
而她這個受害者始終都是排在最後的存在。
“去哪?”
姜澤言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姜酒不想跟他說話,可是頭又暈,于是找了個最近的涼亭坐着。
男人坐她對面,“打算去找顧辭告狀?”
姜酒擰眉,她沒想過這麽做,但姜澤言這樣直白地質問她,讓她很不舒服,“我難道不應該告訴他嗎?”
“防你都防成這樣了,你還想插手?”
姜酒恨不得把手裏的包直接砸過去,“你剛剛沒看到她對我做了什麽?”
姜澤言冷着臉,“看到了。”
“看到了你還這麽說?是我想插手嗎?是她想害我!”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有一百種方式自圓其說,爲什麽卻偏偏要拉你下水?”
姜酒氣得站起,“你這是被害者有罪論!”
“我這是提醒你遠離沈家!”
姜酒擰着拳,幾乎忍到雙手發顫眼淚才沒有落下來,“不用你提醒,我一直都知道沈家不是我家!”
她轉身就走,姜澤言以爲她真要去告狀,一把拽住她手腕,“老老實實坐着。”
他放沈夕桐回去,不是縱容她,而是不想促成顧辭的自由。
假孕的事一旦曝光,今晚的定親宴一定失敗,他倆的婚事黃了,顧辭第一個就會來找姜酒。
他沒道理平白無故地給自己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