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澤言壓着脾氣,“來顧家爲什麽不告訴我?”
“我隻是來吃頓飯而已,而且還是全家一起來,我不說是怕你多想,生氣。”
她指尖輕輕勾了勾他褲帶邊緣,嬌氣道:“小舅舅,我不想再跟你吵架了,你不會還想跟我吵吧?”
男人盯了她一會,突然單手撐住樹面,俯下身,鼻息間薄熱的呼吸幾乎顫動了她睫毛。
姜酒低垂着眼,極力掩飾着眸底的慌亂,指甲幾乎陷進手心裏。
“如果沈夕桐沒有被發現懷孕,今天訂下婚期的人是不是就是你和顧時肆了?”
姜酒眉梢一跳,“怎麽會,我們不過是逢場作戲,緩住彼此家長的心而已,根本沒想過真的結婚,這些小舅舅不是一早就猜到了嗎?”
他哼笑,“這場戲你打算演多久?”
姜酒不答反問:“小舅舅,你該不會是因爲吃醋所以才追來顧家的吧?”
姜澤言掌心微微收攏,眸色也暗沉,“你覺得可能?”
姜酒扁了下唇,貼近他,故作輕松,“怎麽不可能了?”
她心裏當然明白不可能了,隻不過是想轉移話題,“那你幹嘛突然來顧家?”
“我來不得?”
“你來幹嘛?”
“姜酒,我耐心有限。”
男人突然冷厲的嗓音讓姜酒心裏一驚。
姜澤言哪裏看不出她心裏的小九九,捏住她下巴,凝視她,“我沒這麽大方,不喜歡别人碰我的東西,更讨厭别人打我女人的主意。”
顧時肆的作用,無非就是替他推掉恬家的聯姻,隻要紀瀾不再執着,姓顧的便也沒有繼續存在的必要。
姜酒咽了咽嗓子,“等我奶奶徹底康複,她會回山上繼續修佛,到那個時候再結束。”
傷筋動骨一百天,況且奶奶年紀大,就算康複兩百天也不奇怪。
男人眉心深擰,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姜酒側頭脫離他掌心,人也後退一大步,“我什麽都可以聽你的,但是這件事你隻能聽我的,我奶奶年紀大了,敏感也容易傷感,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婚事,我不想讓她操心,不想影響她康複。”
“所以你樂意也好,不願意也罷,我不會讓步的,你不許幹涉,也不許逼我!”
說完姜酒轉身就跑,姜澤言想抓她,也隻觸到一縷發絲,從他指縫間快速滑落,他明明抓住了,可最後又沒抓住。
姜酒跑得快,胃酸上湧的時候她剛好沖進了洗手間,沒被姜澤言看見。
姜澤言心裏堵着口氣,他銜着煙,往後院的長廊走,不料迎面撞見了顧時肆。
他坐在石桌旁,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在姜澤言落座後,他淡淡開口,“姜總居然追到了老宅,是因爲害怕了?”
姜澤言吐了口煙圈,面無表情,“今天與你父親談到項目具體收益的時候,我主動讓了一個點。”
顧時肆單手執壺的動作微頓了頓,他看向對面的男人,他整張臉幾乎都隐匿在霧霭之中,看不清情緒,卻依舊給人一種戾氣深藏的感覺。
他冷笑,“行規,戲子登台都需要演出費,更何況還是顧總這樣的身價,一個點的讓利,就當給你的報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