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如森林中彌漫的瘴氣,熏得人渾身不對勁。
姜澤言擰了擰眉,打開櫥櫃,裏面堆了幾十包中藥包。
這架勢至少得熬好幾個月,他随意拎了幾袋子出來,然後打電話叫林默上來取。
姜酒全程看着,也沒說話,因爲她知道,以姜澤言的警惕,池萱沒在這,藥他一定會讓林默去核查一遍。
所以她留了個心眼,這些都是秦歡在醫館開的中藥,确确實實是調節内分泌的。
趁姜澤言去浴室洗澡的空隙,姜酒偷偷把熬好的中藥倒了,隻适當性在嘴邊,身上抹了點。
姜澤言最讨厭這種苦兮兮的氣味了,一次兩次可能受得了,次數多了他肯定搬出去。
果然,晚上姜澤言連飯都沒吃,陪着姜酒吃了點水果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裏,說要忙公事。
姜酒不動聲色松了口氣,她其實也忍得難受,回到主卧,她迅速沖了個涼,然後拿着手機坐在浴缸邊,屏幕裏是顧時肆的手機号碼。
她猶豫了會,打開放水的聲音,将号碼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喂。”
男人溫煦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的那一刻,姜酒立馬坐直了身體,仿佛小時候被班主任點了名。
“晚上好,顧總,沒打擾您吧?”
“沒有,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
姜酒微愣,“您說。”
男人淡淡的笑意,“你先說。”
姜酒揪着身上的浴巾,“您還在愛爾蘭嗎?”
“還在,但是準備回國了。”
“那…”她深吸口氣,“我其實是想請您幫個忙,您能幫我拖住一個人嗎?她也在愛爾蘭,但我就是問問,如果不能就算了。”
姜酒實在是不知道找誰了,才壯着膽子給顧時肆打電話,他在愛爾蘭,池萱也在愛爾蘭,她一旦回國,姜澤言肯定會讓池萱給她做檢查。
到時候懷孕就真瞞不住了。
她心裏七上八下的,但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拖誰?”
“池萱。”
顧時肆問:“姜家的家庭醫生?”
姜酒咬着唇,剛想開口補充些什麽,就聽到顧時肆嗯了一聲,“拖多久?”
姜酒緊攥着機殼,“至少一個月,能拖多久拖多久…”
“嗯,小事。”
姜酒愣了愣,沒想到顧時肆會答應得這麽輕快,而且也沒有細問她原因。
“謝謝您顧總。”
“不用這麽客氣,我也需要你幫忙。”
“您說。”
“我半個小時後起程回國,明天和我父母都會到國内,他們想見見你和你的家人,所以明天有空陪我回趟老宅嗎?”
姜酒心裏咯噔一緊,回老宅見家長,可比飯店吃個飯要隆重得多。
她心虛,“顧總,這會不會太正式了點,以後該怎麽解釋啊?”
男人似乎笑了一聲,“你不用擔心以後,我會解釋,你願意幫我這個忙嗎?”
姜酒哪裏說得出口不願意,畢竟顧時肆才幫了她,“願意,那明天我自己開車去。”
她始終記得姜澤言的警告,不許跟顧時肆單獨相處。
“你明天不用去公司了,在沈家等我,我會派專車去沈家接你們。”
“嗯,好。”
挂了電話,姜酒長長舒了口氣,隻要能拖住池萱,那保住孩子的概率就成功了一半。
她起身拉開浴室門,一擡眸,才落下的心瞬間被提起。
姜澤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站在浴室門口,正直直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