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肆的聲音很快傳出,“請進。”
她推開門,男人正在澆灌窗前的龍血樹。
姜酒走上前,“對不起顧總,那天晚上沒來得及跟您說一聲就走了。”
她醒來第一時間給顧時肆發了微信,但他沒回複。
“我看到你信息了,周末在出差,忘記回複你了。”
姜酒交疊着雙手,“對不起。”
男人放下水壺,俯身抽出樹底的接水盤,餘光捕捉到鏡面裏映照出的少女身影,顧時肆頓了頓,放緩了手裏的動作。
她盤着長長的麻花辮,一襲修身的乳白色針織長裙,襯得她肌膚更加白嫩細滑,以至于耳廓下方的粉紅色吻痕異常紮眼。
“我沒怪你。”
顧時肆起身,将接盤裏的水倒進旁側的散尾葵裏,“今天是我外婆的壽宴,中午需要你陪我出席,有時間嗎?”
姜酒擡了下眉,腦海中突然想起顧辭提過他祖母壽宴的事,那時候還說要找她設計項鏈來着,隻是後來她把這事給忘了。
“我有空,但我沒有準備禮物。”
她嗓音軟軟的,看起來局促大過意外,顧時肆略帶笑意,“你能去就是最好的禮物,其餘的我都安排好了。”
姜酒沒忘記自己對顧時肆的補償,她點頭應下。
顧時肆拿起沙發上的外套,“那走吧。”
“現在就去嗎?”她茫然看了眼牆上的鍾表,還不到十點。
“我需要換條領帶,回家太麻煩,陪我去商場買吧。”
“好的,顧總。”
姜酒跟在顧時肆身側,兩人乘坐電梯到地下車庫,沒有叫司機,顧時肆親自開車。
姜酒坐上副駕駛,第一次坐老闆的車,她手心攥着安全帶,有些緊張。
“你很怕我嗎?”顧時肆突然問道。
姜酒怔了一秒,側目發現男人正注視着她,眼尾染着淡笑,“你每次跟我單獨相處,好像都很緊張。”
姜酒抿了下唇,說:“因爲你是我老闆啊,我多多少少會有點擔心踩到你的雷區,然後被降職扣薪。”
“不會。”
顧時肆握着方向盤,車身平穩開動,“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以後也隻會升職加薪。”
姜酒笑了,“那謝謝顧總了。”
顧時肆将車開到離公司最近的一家商場,然後帶着姜酒走進一家禮服店,不僅僅有男士西裝和領帶,也有女款的高定禮裙。
“時肆哥哥,好巧啊,又碰到你了!”
姜酒聞聲回頭,與恬甜視線碰撞間,她大驚,“姜小姐,我們很有緣哦!”
姜酒客氣打了聲招呼,并不想多說話,顧時肆同樣如此,隻是點頭回應了一下。
但恬甜依舊表現的熱情,她湊到顧時肆身邊,“上班時間帶着女朋友約會,時肆哥哥,我記得你以前可沒這麽公私不分。”
說這話時,她餘光還掃了眼姜酒,但姜酒聽到跟沒聽到一樣,臉上一絲神情變化都沒有。
顧時肆淡淡回了四個字,“人總會變。”
恬甜臉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那你們慢慢逛吧,我不打擾你們了。”
一轉身,她神情徹底垮下來,“她很美嗎?”
身後助理小聲說:“美是美,但還是遠不及小姐您啊。”
“那她既沒有我長相出衆,家事也沒我好,時肆哥哥爲什麽會看上她?”
恬甜走出店門,不甘心地回過頭,姜酒正在給顧時肆挑領帶,她說什麽,顧時肆都聽得很認真,還爲了迎合姜酒的身高故意彎下腰。
這一幕,讓恬甜很不爽,她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一栽過的跟頭就是十八歲時跟顧時肆表白被拒。
雖然他顧全了她的顔面,沒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但在她心裏,這依舊是恥辱,是這輩子都無法釋懷的芥蒂。
助理安慰說:“姜小姐是姜總的外甥女,就算日後和顧總成了,那也得尊您一聲小舅媽,您不僅壓她一頭,也壓顧總一頭,不吃虧。”
恬甜仰了仰頭,這才覺得心裏舒坦了些,然後拿出手機,捕捉一張顧時肆和姜酒頭靠頭的照片發給了姜澤言。
“阿言哥哥,我看到你外甥女和你未來的外甥女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