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你這是怎麽了?胡子拉碴的,黑眼圈都挂到下巴了,遇上女妖精,被吸幹精血了?”
“池醫生沒給你看看?”
姜澤言靠在皮椅上,手抵着眉心,根本不想說話,他現在就連呼吸都覺得苦。
林默站在一旁充當嘴替,“二爺這幾天一直在照顧姜小姐。”
陸一鳴挑了下眉,“原來如此。”
他把合同擺桌上,“官司赢了,除了現金流掌握在辛然自己手裏,其餘所有不動産權,胡家的公司股份現在都歸姜氏了,這是産業細則。”
辛然當初爲了綁死與姜澤言的關系,也爲了防止胡家人給她設圈套,主動立下合同,把公司代理權全權交由姜氏打理。
她以爲這樣就能高枕無憂,能提高身價,能風光嫁入姜家。
但她忽略了一個細節,一旦她發生意外或是面臨刑事責任,代理權将變爲所有權,永久歸屬于姜氏。
這也是爲什麽,姜澤言願意出錢出力幫她打這場官司。
他從頭到尾想要的都隻是胡家的産業而已。
他将細則大緻翻了一遍,神情淡漠,“從胡勇國接管公司那年開始查起,所有進出賬都查出來。”
陸一鳴提醒他,“胡勇國上位幾十年從未出現過纰漏,這說明他就算真用公司給背後的人洗過黑錢,也早早處理幹淨了,阿言,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隻要做過,我就一定能查到蛛絲馬迹。”
“你爲了查大哥的事,布這麽大的一盤局,連我也瞞着,我還以爲你是真看上辛然了。”
姜澤言眉間閃過嫌惡,“不說,是爲你們好。”
敢對他們姜家動手的勢力,絕不簡單,多一分知情就多一分危險,所以在線索出來之前,姜澤言沒想過告訴任何人,包括紀瀾也都蒙在鼓裏。
林默解釋:“二爺之前隻是懷疑,并沒有确切證據,從辛然嫁進胡家那年起,二爺就在布局了,好在這一切都沒白費,現在隻要徹查公司所有走賬細則,一定能查出線索。”
“姜總!”池萱敲門進來,“姜小姐醒了。”
姜澤言當即起身,“蜂蜜水,清粥。”
“是,二爺!”
他推開卧室門,姜酒正環抱着雙膝,臉埋在臂膀間,一頭烏發垂直而下,幾乎蓋住了她的腳踝,她安安靜靜坐着,不言也不語。
姜澤言走近她,餘光掃過床上的手機,畫面定格在辛然赢得官司的新聞界面上。
他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輕聲問:“餓不餓?先喝點蜂蜜水嗎?”
姜酒沒吭聲,她醒來緩了好久,意識才清明過來,然後想起那晚的兇險,也想起确實是姜澤言出現救了她。
她沒死,但也沒能扳倒辛然。
她做了那麽多,兜兜轉轉一大圈,可最終還是回到了原點。
“姜酒。”姜澤言握住她小手,嬌軟溫潤,已經不畏寒了。
他松了口氣,握緊她,“跟我鬧也得有個度,你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
池萱端着蜂蜜水進來,聽到這話,忍不住提醒,“姜總,姜小姐剛醒,現在是最虛弱的時候。”
然後用唇語不停強調,“女人要哄,要哄。”
她就不明白了,姜酒沒醒時,最緊張,最在意的是姜澤言。
現在人終于醒了,他又是語氣最惡劣的,就不怕把人又重新吓暈過去?
姜澤言揉了揉眉心,壓下心裏的後怕,他接過蜂蜜水,“我說過會給你一個交代。”
姜酒終于擡起頭,她臉蛋依舊發白,隻是眼眶紅紅的,虛弱的嗓音藏着恨意,“什麽交代?她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