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澤言,你太過分了!”
姜澤言不緊不慢綁好安全帶,“你叫我什麽?”
逼仄的車廂内,男人的眼神像暗夜下鋒利的鷹隼,既深沉,又壓迫。
姜酒不自覺麻了頭皮。
其實她很少直呼姜澤言的名字,更多的時候是纏着他,叫他小舅舅。
她藏着自己的小心思,想提醒他,他們的關系不正常,她想要一個正常的名分。
可是整整四年,姜澤言充耳不聞。
地下車庫的感應燈正在一盞盞熄滅,直至最後一盞,姜酒輕笑出聲,“小舅舅?”
她側過頭,男人整張臉隐匿在昏暗中,他掌心盤着一枚火機,機身扣動,火苗蹿出的那瞬,照亮了他輪廓分明且深邃的五官。
“你把我框來這,無非就是想告訴我陳洋在外面有女人,所以呢?”
“難道你就沒有嗎?”
姜澤言額角起跳,一口煙差點堵在嗓子眼裏。
“在我們正式确定關系之前,他有權找任何女人。”
霧霭自男人唇間漫出,他冷聲開口,“你還想跟他确定關系?”
“這就不用小舅舅操心了,至少我想要的他都能給。”
“他能給你什麽?”
“他能給你給不了的!”
姜酒心裏始終堵着一口氣,可這話說出口的時候她還是不敢直視姜澤言的眼睛。
姜澤言搖下半截車窗,将那根隻吸了一口的香煙丢了出去,然後一腳踩下油門。
在車身駛出地下車庫的瞬間,他淡漠問道,“你想要什麽?”
姜酒的神經頃刻間緊繃,她側目看着身旁的男人,他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搭在置物箱上。
那一貫清冷的神情裏浮現出戲虐,“女朋友的名分?”
姜酒心口猛地一顫,緊接着,姜澤言冷笑一聲,“姜酒,你清楚自己面對着誰,又在做什麽嗎?”
短短幾秒鍾,那片刻燃起的微薄希翼被撞得粉碎,再一次墜進那深不見底的懸崖底下。
姜酒緊拽着安全帶,臉色迅速漲紅,又一寸寸僵白。
她隻覺得心髒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捏得四分五裂。
她呼吸不上來,甚至連話都說不出口。
這是這四年來,姜澤言最正面的一次回答了,然而答案就像一個巨大的巴掌扇在她臉上。
她當然知道她面對着誰。
他是天之驕子,是姜家的掌權人,是海城所有名媛趨之若鹜的對象。
而她,隻是沈家從山上撿回來的養女,門不當戶不對,名義上還要管他叫一聲舅舅。
他怎麽可能看得上她。
這幾年,無非就是床上的消遣罷了。
“回答我。”
男人驟沉的聲線彷如結了冰。
好半晌,姜酒才扯了抹唇角,“你是姜澤言啊,我是姜酒,我們當然不可能。”
她口吻疲憊極了,而男人的聲音卻越來越冷,“既然知道不可能,那就放下不該有的幻想!”
姜酒噗嗤笑出聲,“那你就放我下車!”
這時姜澤言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連了車載藍牙,接起電話的時候毫不避諱姜酒。
“姜總,辛小姐手術結束剛醒,她情緒不大穩定,想見您。”
姜澤言隻嗯了一聲便挂斷,但姜酒明顯感覺到車速快了。
她抹去眼角的淚花,緩緩吸了口氣,“小舅舅,剛做完手術的病人,應該不能受刺激吧?”
她話語剛落,姜澤言突然一個急刹,姜酒身體猛然前傾差點撞到額頭。
而男人隻是冷冷睨着她,那雙幽深的狐狸眼彷如冰封的死海。
“你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