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過很多人,也經曆過很多事情。
走南闖北的他,更是經曆過很多大場面。
比如部落之間的火拼、無邊無際的獸潮......
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沙漠的子民聚集在一起。
有營帳的搭營帳,沒營帳的和衣而眠。
無數的人将拉赫曼的營地圍的水洩不通,隻留下一個進出的路徑。
最爲奇特的是,這些人在來到這裏之前,多多少少都有些私仇在身上的。
平時見面的話,别說是吵架了,甚至還有可能拔刀相向。
但是今天,沒有一個人做出這種事情。
在人群裏掃視了一眼,哲伯萊勒帶着婕德來到了一處營地旁邊,取下了身上的行李,放在了地上:“你先在這裏等着我,不要亂跑,在我回來之前......也不要紮營。”
雖然離開沙漠已經有些年頭了,但哲伯萊勒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
至少他能看出,哪些人是不懷好意的,哪些人是友善的。
比如旁邊這處營地。
從他們的标志來看,他們應該是三十人團的人。
雖說對于這些人,沙漠的子民有些不待見,認爲他們是教令院的走狗。
但在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人會過來爲難他們。
婕德留在他們旁邊,應該也不會受到迫害。
“你要自己進去嗎?”
按住了差一點倒下去的行李,婕德出聲詢問道。
對于這裏,她内心充滿了好奇,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鍍金旅團的人。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見到那位元首,估計要等上好幾天,我看能不能利用以前的關系,稍微周轉一下。”
擡頭看了看聚集起來的營帳,哲伯萊勒出聲解釋道。
不管怎麽看,這些人都是在排隊,他可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幹這種無聊的事情。
圖特摩斯的人可是随時都會趕到的。
“嗯,老爹你小心。”
婕德也是個懂事的姑娘,她并沒有無理取鬧,而是乖巧的坐到了行李旁邊,用寬大的行李遮擋住了自己。
在懷裏摸了摸,拿出一顆糖果塞進了她的手裏,哲伯萊勒這才快步離開了此處。
事實上,在這種情況下,想走後門的話,也沒有那麽簡單。
那麽多雙眼看着呢,無論拉赫曼的下屬給不給他走後門,都會引起不必要的紛争。
哲伯萊勒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并沒有貿然去營地裏,而在人群裏不動聲色的繞了一圈後,盯上了一名看起來無比高調的鍍金旅團。
以哲伯萊勒對鍍金旅團的了解,這種情況下能如此高調的,也就一種人——拉赫曼的人。
“朋友,談談如何?”
站在了對方的必經之路上,攔住了對方,哲伯萊勒出聲詢問道。
而被他攔住的人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耐煩的表情。
想來......哲伯萊勒應該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找上他的。
“想要瞻仰神迹,就老老實實排好隊,大家都一樣在排隊,你憑什麽搞特殊待遇?”
這人毫不客氣的伸手按在了哲伯萊勒的肩膀上,想要将其推開。
但無論怎麽用力,對方就像是一棵生了根的大樹一樣,紋絲不動。
“我不是要進去,我就是想讓你幫忙向拉赫曼先生帶一句話,就說......他的老朋友哲伯萊勒向他問好。”
伸出手,握住了對方的手腕,哲伯萊勒出聲說道。
而被他握住手腕的一瞬間,這名拉赫曼的手下就像是察覺到了什麽。
“原來是拉赫曼大人的朋友啊,你等着,我這就去幫忙帶話。”
不動聲色的将手往口袋裏塞了塞,這人樂呵呵的轉身朝着營地的方向走去。
别看他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哲伯萊勒很清楚,這個時候還在外面的營地裏閑逛,多半就是爲了幹這種事情撈油水的。
可惜......似乎很少有人看懂他的意思。
也對,這種事情,也就在須彌混的時間長的哲伯萊勒,才能更上道一些。
也沒有過太久,那個拿了哲伯萊勒好處的人,便急匆匆的走了出來。
從他臉上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是知道了哲伯萊勒的身份。
“大......大人,拉赫曼大人有請。”
也許是爲了不讓别人誤會什麽,這個小喽啰特意把拉赫曼大人有請這幾個字喊得十分響亮。
畢竟現如今,也就拉赫曼的名頭能鎮住這些兇神惡煞了。
如此一來,哲伯萊勒定然會成爲萬衆矚目之人。
這一點......倒也在他的預料之中,或者說他會用這種方法找上對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如此一來,就算薩梅爾那幫人來了,也不會把目光放在三十人團旁邊的婕德身上。
更多是注意到他。
爲了自己女兒的安危,他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有了拉赫曼的這層關系,哲伯萊勒總算是順利進入了對方的駐地,見識到了裏面的情景。
和外面相比,裏面的人也不遑多讓。
不過和外面的人相比,裏面這些人臉上多了一些新的情緒——狂熱、虔誠與熱忱。
這樣看來,他們應該是真的見到了那些所謂的神迹。
“拉赫曼大人就在這裏面等你。”
走到一處營帳外,帶領哲伯萊勒過來的小喽啰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他進去。
深呼吸一番,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哲伯萊勒掀開營帳的門簾,踏步走了進去。
“喲,瞧瞧這是誰,大名鼎鼎的哲伯萊勒大人,怎麽......背叛了沙子的你,這次終于想通了?”
見到哲伯萊勒的一瞬間,拉赫曼就忍不住譏諷了起來。
也對,作爲赤王最爲忠實的信徒,他是從來都不能容忍背叛這種事情的。
如果不是情況特殊的話,興許他都要開始清理門戶了。
沙子最容不下的,就是背叛。
“元首是怎麽回事?神迹又是什麽情況?阿赫瑪爾的一切真的被傳承了下來嗎?”
面對對方的譏諷,哲伯萊勒并沒有表現出異樣。
或者說這麽多年以來,他早就能坦然面對這種程度的譏諷了。
現在的他,迫切想要得到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