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就說了,由于地脈能量輻射的影響,這裏的植物要比外界大得多。
寬大的葉片在秘境之中形成了類似于迷宮一樣的地貌。
除了阿巴圖伊以及他的那些機械生命之外,也就白洛能做到自由出入這裏。
可是......
“埃莫瑞大人,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原點。”
兜兜轉轉一圈後,跟在白洛身後的風紀官忍不住出聲提示道。
爲了确認自己等人有沒有迷路,他還特意做了标記。
而他已經是第三次看到自己做下的标記了。
“這種由植物形成的迷宮,是類似于活體迷宮的存在,每一次的路徑都不一樣,我還是小看了他啊。”
看着眼前高大的葉片,白洛臉色略顯陰沉的說道。
誰都能看出他的心情很不好。
“這種植物,本就有誘捕昆蟲的習性,看來地脈的影響讓它不再僅僅是滿足于捕捉昆蟲,連人類都不想放過了。”
也許是想給诃般荼大人一個台階,旁邊一名生論派出身的風紀官主動出聲解釋道。
和剛才那個試圖去研究機械螃蟹的學者相比,這家夥可識時務多了。
“那依你所言,我們該怎麽辦?”
用欣賞的目光看向了對方,白洛出聲詢問道。
這明顯是在提攜對方啊。
“回诃般荼大人,這種植物由根部向外有一條極其明顯的脈絡,而根據我的觀察,咱們面前的這株并非是朝上生長的,而是處于倒伏的狀态,我們進來的地方恰好就是它的根部,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我們按照脈絡的粗細,沿着它一直走,就能走出去。”
什麽叫做合格的馬屁精?這就是合格的馬屁精!
不僅沒有和其他同僚一樣,直呼诃般荼大人的名諱,更是利用引導的方式,讓領導說出問題的答案。
既沒有把自己顯得太過于卑微,也将領導襯托的十分睿智。
可謂是交出了十分完美的答卷。
啧啧,真讓人想不到,風紀官裏居然還有這一号人物。
簡直是一股濁流啊。
都說上梁不正下梁歪,看來教令院的變化,不僅僅體現在高層的态度之上。
就連風紀官這種“下梁”,也深受其害啊。
“按照這個方法全速前進,一定要趕在對方逃跑之前,将對方繩之以法,必要時刻允許動用武力!”
約摸着時間差不多了,白洛這次沒有再繞路,而是帶着所有人走了正确的路徑,全速朝着阿巴圖伊的實驗室趕去。
......
“唔......我這是......”
實驗室内,阿巴圖伊已經緩過了勁,略顯茫然的看了看被自己甩到旁邊的特制目鏡。
他喝下了半瓶營養液,就開始着手對其材質進行分析。
但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就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旁邊原本笨拙的卡卡塔,也變得聰慧了起來。
到最後,甚至變成了草神大人,跟他玩起了捉迷藏......
不對!
啪的一下給了自己一巴掌,阿巴圖伊瞬間清醒了過來。
“是甜水蕈。”
端起旁邊尚且溫熱的開水,狠狠灌了一大口,阿巴圖伊也逐漸回過了味。
剛才他的狀況,明顯是誤食了叢林中最常見的一種菌類——甜水蕈。
這種棕傘傘、白杆杆的菌類,經常被人給誤食。
如果不是一個叫提納裏的前輩曾經特意和他講過這個課程,恐怕他還真不一定會意識到自己居然......
不對,他根本沒有服用任何菌類,怎麽可能會甜水蕈中毒呢?
難不成......
重新戴好自己的特制目鏡後,阿巴圖伊看向了桌子上空蕩蕩的玻璃管。
以甜水蕈毒性發作的速度來看,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會中毒和這營養液脫不開關系。
是白先生?
不對,白先生不會害自己的。
這種甜水蕈中毒的症狀,應該是這種營養液的副作用。
就是說嘛,這麽好的東西,如果一點副作用都沒有,那才奇怪呢。
說起來,卡卡塔那孩子呢?剛才不是還在他身邊嗎?
怎麽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阿巴圖伊?”
阿巴圖伊剛想起身去找卡卡塔,結果耳邊卻傳來了白洛的聲音。
轉過身,白洛就在實驗室的入口處,笑盈盈的看着他。
“白先生?你這麽快就回來啦?材料已經拿到了嗎?”
嘴裏問着材料有沒有拿到,實際上阿巴圖伊自己也清楚,這麽短的時間内,對方肯定是找不齊的。
沒關系,這些東西本就不是那麽容易搞到手的,更何況白洛還......
“嗯?”
本來想往白洛那邊走的阿巴圖伊,腳下步伐微微一頓,警惕的看向了對方的身後。
在白洛的身後,站着幾名面色嚴肅,身穿教令院服飾的人。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些人是風紀官!
“白先生,你......”
阿巴圖伊固然信任白洛,但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會看不出怎麽回事?
他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卻被身後的實驗台擋住了去路。
這處秘境他生活了這麽多年,自然也比其他人更熟悉。
秘境唯一的出路,就在白洛的身後。
他這次,真的無路可退了。
“束手就擒吧阿巴圖伊,你覺得自己還能逃多久?”
白洛臉上依然帶着笑容,但卻不是之前阿巴圖伊印象中溫和的笑意,而是一種戲谑。
一種貓科動物愚弄自己獵物的戲谑。
“爲什麽?”
就算是當初被逐出教令院,他都沒有如此絕望過。
他和白洛之間的友誼,甚至讓他覺得自己還在甜水蕈的影響之中。
誰都會背叛他,白先生怎麽可能會背叛他?
對方可不僅僅是他的朋友那麽簡單,也是和他一起研究機械生命的【戰友】啊。
“你還記的咱們第一次見面時,你給于我的評價嗎?”
擡手制止了風紀官們的行動,白洛一步一步走向了阿巴圖伊,出聲詢問道。
他瞄了一眼對方手邊的東西,知道自己還要再施加一些壓力。
“你不是這行的料。”
沉默良久,阿巴圖伊給出了自己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