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發了薪水,這頓我請你吧。”
招手叫來了酒館老闆蘭巴德,迪希雅主動提出了自己請客。
因爲在她的記憶裏,白洛身上很少帶錢的,都是記在别人賬上。
“嚯,這不是迪希雅嗎?聽說你最近在呼瑪伊家當了保镖,你不是最嫌棄這種沒勁的活嗎?”
從蘭巴德的反應上來看,即便是來到了城裏,迪希雅依舊可以用聲名遠揚這個成語去形容。
至少比白洛诃般荼的稱号要實在的多,沒有摻一點兒水分。
“這對我而言,又何嘗不是一種挑戰呢?你知道的,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挑戰自我了。”
拍了拍桌子,提示對方把菜單和酒水端上來,迪希雅出聲解釋道。
無論是誰,都能看出她今天很是高興。
“哈哈哈,是啊,想當初我還做水手的時候,也是個喜歡挑戰艱難險阻的人。
我曾經穿過比雷電将軍的怒火還要猛烈的雷暴、也破過比至冬女皇的心還要堅硬的冰川。
但這些都不是最偉大的,最偉大的事情是——我經曆過這麽多挑戰,還能安然無恙的回到須彌開下這家酒館!”
一說起挑戰,蘭巴德就忍不住自誇了起來。
不過以後他興許還要再加上一條:在愚人衆執行官的面前對至冬女皇無禮,最後活了下來。
也幸好他遇到的是白洛,但凡換一個人——比如達達利亞,在他提及至冬女皇的名号時,對方就已經動手教訓他了。
“額......”
聽完他的話,迪希雅略顯緊張的看向了白洛。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白洛好像就是愚人衆的一員。
好在白洛并沒有和一個酒館老闆置氣的意思,隻是安靜的看着手裏的菜單。
其實兩個人剛認識的時候,白洛就沒有刻意隐藏自己愚人衆的身份。
而迪希雅也一樣沒在意這回事兒。
因爲她遇到白洛的時候,這家夥要麽是在采購貨物,要麽在防沙壁附近發呆,很少去惹是生非。
除了喜歡看樂子之外,基本上沒有什麽愛好,可以說是一個十分古怪的愚人衆。
這也讓迪希雅想起了鍍金旅團的一些人。
所謂鍍金旅團,指的并不是某群固定的人,而是所有沙漠出身,長大後靠出賣武力謀生的傭兵。
簡單來說,任何須彌的傭兵都可以自稱爲鍍金旅團的一員,比如都快忘記沙漠生活的沙貓貓。
因此有些傭兵就用這看似唬人的頭銜去哄騙外地人。
拜這些人所賜,現在鍍金旅團的名号已經越來越招人厭了。
尤其是在外國人之中。
那些不知道其中緣由的人,一聽到鍍金旅團這四個字,唯恐避之不及。
比起喀萬驿街上自賣自誇的滑頭傭兵,還有那些隻有蠢力氣的新人,迪希雅要細心得多。
她不僅僅是看到了白洛那沉默的表面和惡趣味的性格。
也看到了他對待孩童的耐心和溫柔。
一個對孩童如此溫柔的人,再壞又能壞到哪裏去呢?
“請客的話,就讓我來吧,你們傭兵這行都是拿命換錢的,我可不好意思讓你去請。”
在菜單上選好菜後,白洛将其遞給了蘭巴德。
至于爲什麽他沒有在意對方說的那些話......其實也和他本身有關。
對方隻是用神明的名義做一下形容而已,他就不一樣了,他是真的試過雷電将軍的刀鞘有多厚、至冬女皇的鞋底有多硬。
要說對神明不敬,沒有人比得上他。
“哦?這位是......诃般荼大人!?”
剛才蘭巴德就對白洛很好奇了,能讓大名鼎鼎的【熾鬃之獅】主動請客,整個須彌城都不多見啊。
現在對方主動開了口,他也下意識的使用虛空終端查探起了白洛的身份。
不查還好,看到白洛的名字以及那诃般荼的稱号時,他下意識的站直了身體,取下了自己的帽子。
在須彌,有着诃般荼稱号的人,可都是大人物啊。
可是......他怎麽不記得教令院有一個叫埃莫瑞的诃般荼啊?
但根據虛空終端上的信息來看,他是貨真價實的诃般荼。
難不成是那種不問世事的隐士高人?
但他是不是過于年輕了一些?
看模樣好像是璃月人,他有璃月的仙人血統?
該說不愧是曾經走南闖北過的水手嗎?和之前那個一輩子都沒有離開過須彌的攤主相比,他雖然也相信了白洛诃般荼的身份,但至少沒有盲目的去信任,也在心底質疑了片刻。
诃般荼?
聽了蘭巴德的話,迪希雅略顯意外的看向了白洛。
他不是愚人衆嗎?怎麽又成了教令院的诃般荼?
學着蘭巴德的樣子,利用虛空查探了一下白洛的情況。
關于知論派“埃莫瑞”大部分能公開的情報,都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如果換成荒泷一鬥的話,興許已經開始詢問起相關的問題了。
但迪希雅卻識趣的沒有開口。
等蘭巴德恭恭敬敬的去準備食物的時候,迪希雅這才壓低了聲音,向其詢問了起來:“你什麽時候變成教令院的人了?”
誰都有可能是教令院的人,唯獨白洛這家夥......根本不可能是诃般荼才對。
“我好像也沒說過我不是教令院的人啊。”
是啊,在和迪希雅認識的時候,他的确沒有提及過相關的事情。
不過他現在的這句話,更多算是他的惡趣味。
“幾年不見,你的話倒是比那時候多了。”
略顯意外的看了白洛一眼,迪希雅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在沙漠的時候,白洛可是很少說話的,她甚至和坎蒂絲打過賭,就賭這家夥一天能說幾句話。
“不管怎麽樣,隻要你不對我的雇主下手,我是不會幹涉你的事情,而且......教令院那種地方,也不值得我去爲他們操勞。”
見慣了傭兵之間的爾虞我詐,迪希雅怎麽會不知道白洛的身份有問題呢?
但就像她所說的那樣,無論是她,還是她身後的那位雇主,放在整個須彌,就像是沙漠裏的一粒塵埃,根本不值一提。
無論愚人衆在策劃什麽事情,明哲保身才是他們的首要目标。
否則的話......愚人衆隻是翻一個小小的浪花而已,對他們而言就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