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今夜的離島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是街頭巷尾多了很多酒鬼。
蒙德的酒鬼。
雖然稻妻的清酒說不上有多醉人,但是蒙德的果酒和蒲公英酒,度數同樣也不高。
所以這些蒙德的吟遊詩人一個個都跟回了家似的,完全沒有客氣,一個個醉的東倒西歪。
如果不是萬國商會的人早就預料到了相應的情況,将他們依次送回了住處,估計他們就要成爲離島夜晚一道靓麗的風景線。
也就是風神巴托斯斯大人還沒有抵達稻妻,如果他到了的話......興許也會成爲這些人裏的一員。
不過對于蒙德這些吟遊詩人醉醺醺的樣子,稻妻的這些商人倒并不是很在意。
在他們看來,自己酒受到外國貴賓的歡迎,那是一件好事。
說不定之後還能當成廣告去宣傳呢。
但也并非所有的來賓都喝成了這樣,比如白垩老師,以及他那所謂的家屬。
“那些所謂的石化古樹,其實并不算古老,稍微成熟些的樹,一般能長到兩三公裏高。在樹的根部,通常聚集着一種大蜘蛛,這些蜘蛛用地栀子和香茅草捆緊,抹上白豆蔻,熏烤上幾個小時,那香味......令人難忘。”
一邊在畫闆上描繪着銀所詢問的那種石化古樹的來源,阿貝多一邊出聲介紹着。
但畫着畫着......石化古樹本身成爲了多餘的線條,倒是他口中聚集在樹根附近的蜘蛛,被畫的栩栩如生。
可以看出,他是真喜歡這種蜘蛛的味道。
如果換成其他人的話,興許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了對方。
但銀并沒有這麽做。
她拿着自己的筆記本,一字不漏的記下了阿貝多說出的每一個字。
順便還用筆把香味這兩個字圈了起來,在旁邊打了個問号。
主要還是阿貝多的畫工太過于成熟,那種活靈活現的模樣,讓人感覺看到了實物一樣。
對于這種醜陋的東西到底有沒有那麽香,銀表示了質疑。
可惜沒有帶沙貓貓過來,不然倒是可以用藥劑把它變成蜘蛛,砍掉一條腿熏烤一下試試。
嗯?你問沙貓貓少了一條腿該怎麽生活?
放心,變成蜘蛛之後,他有八條腿。
實在不行的話,銀也可以想辦法讓他再長出來一條,不......别說是一條了,就算是再長八條,也沒什麽問題。
這對她而言可不是什麽難事。
自從來到稻妻之後,除了跟着阿貝多見了一面八重堂的編輯長之外,她基本上就沒出過門。
她能察覺到,一路上有不少人在暗中盯梢她。
那些自認爲隐藏的很好的人,基本上全都被她給發現了。
再怎麽說,她也算是愚人衆的首席煉金術士,盡管這些人同樣都是盯梢的高手,但和愚人衆的債務處理人相比......還是差了一些的。
她很清楚,她之所以會受到這樣的待遇,應當和她身上的這套衣服脫不開幹系。
可是那又怎麽樣?
這是白洛送給她的,無論是什麽情況下,她都不會輕易換掉。
即便會被人針對。
忽然,正在記錄阿貝多講課内容的銀睜大了眼睛。
她猛地挺起了胸膛,還倒吸了一口涼氣,并且略顯詫異的向後方瞄了一眼。
就好像......有人用涼手插入了她的背後,彈了一下她背後的帶子一樣。
“怎麽了?吓到了?放心,這隻是普通的蜘蛛,并沒有元素力量和毒素,也就那口獠牙比較可怕,但對你而言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剛好畫到蜘蛛獠牙的阿貝多聽到銀那邊的動靜,善意的解釋道。
他還以爲對方被他畫出來的蜘蛛給吓到了。
“嗯,明白了。”
銀的臉色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再次拿起筆,記起了阿貝多提及的重點。
至少看到她動作的人,都是這麽認爲的。
至于她筆記本上的内容......除了阿貝多能勉強辨認出一些之外,換成其他人,估計都會一頭霧水。
沒辦法,完全繼承了白洛衣缽的她,寫出的字别人完全看不懂。
身後那人的手很涼,行爲也充滿了惡意,但在這異國他鄉之處,銀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安心。
手中依舊在記着阿貝多的教導,但她稍稍修改了一下其中幾個字。
雖然整體意思沒有任何的改變,但從筆記每行的第一個字去看的話,就能看到一句問候。
【你來了?】
她相信,給予自己白銀之名的人,絕對能看懂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在她寫下這幾個字之後,她背後再次有了被什麽觸摸的感覺。
那個冰涼的手,用手指在她的背後寫下了幾個字。
【放開了去玩,一切有我在。】
看來,背後那人也已經意識到,她穿着這件衣服在這個國家将會面臨怎麽樣的風險。
不過那人并沒有像阿貝多那樣,建議她換掉這身衣服,老老實實按照這裏的規矩去做事。
而是讓她放開了去玩。
無論她招惹了什麽人、遇到了什麽事,她身後的那個,都會幫她擺平的。
“嗯。”
配合着在講解蜘蛛情況的阿貝多,銀點頭應了一聲。
在其他人看來,她可能是在回應阿貝多,實際上她卻是在回應暗處的白洛。
背後那冰涼的觸感消失不見,銀不知道是不是那個人已經離開了,但清楚對方就在自己身邊之後,對于此次光華容彩祭之旅,她已經不再擔憂那麽多。
反正有人兜底,就把它......當成一個普通的節日去過吧。
“明天我要幫忙去畫五歌仙的畫像,你要一起去嗎?”
根據阿貝多對銀的了解,她應該不會願意出門才對,尤其是在這特殊的情況下。
他會這麽問,完全是出于對銀的尊重。
“好。”
可出乎他預料的是,一直很抗拒出門的銀,竟是合上了手裏的筆記本,同意了他的邀請。
而銀這種反常的舉動,也是讓阿貝多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每一次銀有這種情況,都和一個人脫不開幹系——白洛。
難不成剛才他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