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白洛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了,不過院子裏的陳設基本上沒有什麽變化,甚至連落葉都沒有。
“這裏我們一直都有在打掃。”
替白洛關上門之後,塔季娅娜出聲說道。
其實對于白洛一直住在這麽一個破房子裏,她有些不是很理解。
隻要白洛知會一聲,就算是海祇島正中央的珊瑚宮,她高低也要安排上。
啥?珊瑚宮心海不同意?
那就把執行官大人和她安排在一起住。
“有心了。”
點了點頭,白洛十分滿意的說道。
他并不喜歡那種富麗堂皇的地方,比起那裏,這種他住久了的小屋,反而會獲得他的青睐。
倒不是他沒有富貴命,隻是那種地方......會給他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反而這種和前世沒有什麽區别的小房間,會讓他有一種自己還活着的感受。
“來之前我交給你的任務,完成的怎麽樣了?”
坐到了自己經常坐着的椅子上,美美的伸了個懶腰,白洛詢問道。
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可比船上舒服多了。
“根據您提供的線索,屬下讓人翻閱了近段時間的所有資料,幾乎一無所獲。”
站在白洛的面前,塔季娅娜彙報道。
和其他士兵不一樣,作爲特殊的儀仗兵士,被賦予了仕女之名的她,無論在什麽時間,都會時刻保持着端莊的姿态。
但隻要女皇需要,無論是什麽事情,她都做的出來。
“斯卡拉姆齊那家夥若是想躲的話,肯定不會讓你們找到的。”
對于塔季娅娜的回答,白洛并沒有覺得意外。
他的确給對方上了标記,但這标記也是有一定的範圍的。
想要依靠這個範圍,找到中了一刀的斯卡拉姆齊,雖說算不上大海撈針,但也不亞于在一望無際的麥田裏找到一件綠色的襯衫。
嗯?你問我怎麽知道?
你們猜我今天跟着長輩下地去幹活,爲什麽光着膀子回來了?
總之,在開始尋找之前,他先讓愚人衆的下屬試着在稻妻各處尋找了一番。
不管他們有沒有可能找到對方,隻要能縮小一下範圍,就足夠了。
“其實還是有一些收獲的,隻是不确定這是不是您要找的那位。”
猶豫了一番後,塔季娅娜再次說道。
在愚人衆之内,向執行官彙報情報時,都會經過多方的考證,确定百分之百之後才會遞呈上去。
所以在塔季娅娜看來,這個不是很确定的情報,有些不符合規矩。
“說說看。”
白洛其實也很在意情報的真實性,因爲這對于他的暗殺計劃有着很大的影響。
但若是找人,而且是斯卡拉姆齊那家夥,這不是很确定的情報,倒也有些用處。
“根據先遣部隊的彙報,白狐之野以及绀田村之内曾經有一神秘人出沒,他的身形和散兵大人極其相似,隻是給人的感覺不像是那位大人。”
将早已準備好的畫像遞呈給了白洛,塔季娅娜說道。
這是她根據那些先遣部隊成員的描述,讓人畫出的肖像。
說是肖像,其實根本看不到臉,隻能看到對方穿着一身素白色的普通衣物,頭上也戴着破舊不堪的鬥笠。
先遣部隊的成員,多是遊蕩于稻妻各處的螢術士以及各類能夠運用元素力量的士兵,想要看清楚一個人的模樣,可以說再簡單不過了。
但無論是哪一個人,都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面貌。
就好像有什麽特殊的力量擋住了他的臉一樣。
“你覺得呢?”
看了一眼畫像上的人,白洛心裏面基本上已經有數了。
再怎麽說,他也算是對方的同僚。
“屬下曾經和散兵大人有過幾次接觸,根據屬下的猜測,應該不是他。”
搖了搖頭,塔季娅娜出聲說道。
這也是爲什麽她會猶豫要不要把畫像拿出來的原因之一。
“理由呢?”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在畫像上,白洛詢問道。
“實不相瞞,和執行官大人您相比,散兵大人的性格十分的極端,且不說他根本不會身着如此沒有品味的衣服,若是有愚人衆的下屬如此肆無忌憚的調查他的話,這些人根本回不來。”
如果是在别的執行官面前,塔季娅娜是斷然不敢這麽說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的這些話已經算是在僭越了。
貿然去評判一個執行官的性格,等于說是冒犯了整體的執行官。
唯獨在白洛面前,她才敢如此的放肆。
因爲她知道,教官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事情。
“是啊,可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萬一他是故意這麽做的呢?”
微微搖了搖頭,白洛站起了身。
他走到了窗前,推開了窗戶,看向了鳴神島的方向。
在空中搖曳的類似于水母的不知名生物在注意到白洛的存在後,紛紛躲到了一邊。
“故......故意?”
塔季娅娜愣了一下,有些不是很确定。
在她看來,執行官們都有着自己的驕傲,再怎麽去故意,也不會如此去糟踐自己吧?
“什麽人把他給砍傷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所以我也知道他的傷情如何,按理說他應該早就恢複了才對,到現在還沒有聯系我們,隻有可能是一件事情——他因爲某些事情,不願意、或者說不能跟我們聯系。”
伸出手,接住了唯一一個不懼怕他,反而接近他的小玩意兒,白洛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
他似乎......已經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真是想不到啊,自诩被背叛了許多次,并且絕不再信任任何人的斯卡拉姆齊,居然再次找到了一個讓他信任的人。
他就不怕......再被“背叛”一次嗎?
“屬下這就安排人去追查。”
能配合着珊瑚宮心海管理海祇島那麽久,說明塔季娅娜本就是一個十分聰慧的人。
她隻是因爲地位和身份的原因,想法被束縛了而已。
當白洛點醒她之後,她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不,你們不用去了。”
擡起手,制止了對方之後,白洛說道。
“斯卡拉姆齊也許會顧忌什麽不殺你們,但你們若是把他逼急了的話......誰也說不準會發生什麽事情。”
“反正大緻的範圍也已經确定了,過幾日我會親自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