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須彌人。
爲了研究璃月人爲何如此執着于仙緣,須彌人甚至爲此開展了一門學科。
經過數年的努力,花費了幾十億摩拉之後,研究該人文曆史的因論派得出了一個結論。
吃飽撐的。
這個研究成果,甚至一度被記錄在了那本厚厚的《細說須彌300年》裏。
直到近些年《荻花草圖》火了起來,這個依托于室羅婆耽學院,将答辯、語言、文字視爲世界核心與本質的學派,才再次轉移了研究方向。
根據他們的調查,璃月人對于仙的追求,甚至要追溯到璃月城尚未建立之時,隻是那時的普通人求仙不爲長生,隻爲吃飽飯和求平安。
但現在人都吃飽飯了,也在七星的庇佑下得享平安。
然後他們就開始追逐起所謂的長生。
爲了所謂的仙緣,他們甚至甯願傾家蕩産,去服用一些煉金術師自己都搞不明白原理的丹藥,最後一命嗚呼。
也有人終日流離于山野之中,天爲被、地爲床,每日與魔物相伴,隻爲一睹仙容。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很難與仙人見上一面。
不過在璃月的訪仙者小群體裏,偶爾還是會傳出一兩段與仙人相逢的小道留言。
通常是誰誰誰在哪哪哪陷入絕境,千鈞一發之際,一位缥缈絕塵的白發仙子趕到,救人于水火之中。
這些故事後來被說書先生聽去之後,被改編成了各種各樣的段子,但大多數都是那種癡絕美絕、引人沉醉的俗套橋段。
也許在現代人看來,這種段落就和戀愛劇裏的車禍、癌症、植物人一樣,讓人連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但在璃月,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聽岩王帝君大殺四方的故事。
一些豆蔻年華少女,和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反而比較鍾情于這種胭緣佳話。
甚至時不時幻想自己會和仙君或者仙子在水潭邊相遇,偷看或被偷看洗澡,然後過上沒羞沒臊的生活。
一些人還隻是在心裏想想,不敢真的去亵渎仙家。
但有一些YY過度的人,會真的聽信說書先生的那一套說辭,選擇隻身上山,去碰碰那虛無缥缈的仙緣。
比如這名叫做潮汐的水手。
作爲一名與大海爲伍的水手,他與其說是向往所謂的仙緣,倒不如說是向往山中的仙子。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僅僅是聽着說書先生形容的詞彙,就連他心愛的思思,都沒有那麽香了。
所以在多聽了幾次故事之後,他憑借着在大海上練出的膽識,悄然上了絕雲間,想和說書先生故事裏的情節一樣,自導自演一出美人救“英雄”的戲碼。
爲了讓偶遇仙子的戲碼成功率提高,他還特意将說書先生故事裏所謂的絕境給統計了一下。
包括墜崖、落水、路遇魔物......等數十種。
但潮汐隻是想一睹仙子風姿,并不想死在這荒郊野嶺之中。
思來想去之後,他選了一個特别符合他水手職業的絕境——落水。
反正他會水,就算仙人最後沒有出現,他也不至于淹死。
特意選了一處不至于把自己淹死的山泉之後,潮汐深呼吸了一口氣。
“原諒我吧翠兒,這是最後一次了,我隻是想一睹仙姿,絕對沒有别的想法。”
嗯?你問我是不是寫錯了?
剛才還是思思,現在怎麽變翠兒了?
誰知道呢,興許過一會兒,他嘴裏還會跳出第三個女人的名字。
興許是稻妻的、也可能是須彌的。
就算是至冬的也不是沒可能。
下定決心之後,潮汐毫不猶豫的跳進了及腰深的山泉水中,開始有模有樣的學起了溺水的樣子。
作爲一名水手,他曾經看過不少人溺水的樣子。
所以即便白洛對他呼救的聲音有所挑剔,但卻一直沒有貶低他溺水時的表演。
但過去十多分鍾之後,周遭卻并沒有任何仙子降臨的迹象,這讓他隐隐有些後悔這麽做了。
山間的山泉水,和海上的海水不一樣。
和海水相比,山泉水要更涼一些,就算隻是泡了十多分鍾,潮汐已經開始打哆嗦了。
再久一點......興許晚上還會生病呢。
“要不今天先這樣吧,明天再過來?”
嗓子都喊啞了的潮汐再次環顧了一下四周,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隻能說是他想多了。
别看說書先生經常講某些人在絕雲間遇到仙人,實際上在訪仙者之中,遇到仙人的也隻是極少數。
況且他們遇到的還不一定是仙人。
比如某個身邊跟着一個小仙靈的金發外鄉人,偶爾也會被人當做仙人。
畢竟她經常在絕雲間飛來飛去的,誰看到都會誤會。
如果按他的這種方式,估計泡個十天半月,都不一定會遇到仙人,反倒會遇到偶爾出來覓食的丘丘人。
也許丘丘人不會想着把他吃了,但絕對會把他身上的衣服給搶走當柴火給燒了。
屆時......恐怕他隻能光着屁股跑下山找什麽思思、翠翠、嬌嬌之類的去哭訴了。
就在他打算放棄之際,他似乎隐隐聽到了什麽聲響。
來了!真的來了!
察覺到有人接近之後,潮汐表演的更加賣力了,甚至不惜讓自己沉入水底,喝下了好幾口冰涼的泉水。
但是......
“嗚哇!”
草叢一陣騷動之後,沖出來的并不是他想象中臉若銀盤、眼似水杏的仙子。
而是膀大腰圓、目若銅鈴的丘丘暴徒。
這丘丘暴徒就好像是被什麽人追殺一樣,手裏的戰斧也不知道丢到了什麽地方,火急火燎的跳進了泉水之中,激起了數米高的水花。
對人類而言及腰深的水,也就到他膝蓋處而已,倒還不至于溶于水中。
“救命啊!”
這一次,潮汐的呼救聲就标準了很多,那種慌亂和絕望也沒有一絲的摻假。
好在他經常在海面工作,在水裏也比丘丘暴徒要靈活一些,跳出泉水之後,他一溜煙的朝着山下跑去。
丘丘暴徒注意到他之後,就好像被激怒了一樣,大吼一聲也跟了上去。
躲在草叢裏觀看了整個過程的白洛,臉上露出了一抹陽光燦爛的笑容。
不過這抹笑容很快就被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了。
“其雖有罪,但罪不至此,打一頓驅逐下山即可,不必如此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