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句話的,是留雲借風真君。
她倒不是對往生堂有什麽偏見,隻是單純覺得讓這樣一個有着惡念的孩子在那裏,有些不太合适而已。
“這孩子被剔除的東西有很多,比如對于生死的觀念,在她看來,生與死很模糊,在往生堂應當能讓她盡快明白何爲死亡。”
就像他給k423起名蟲蟲一樣,他的每一個抉擇,都有着自己的考量。
這也是千年以來,他治理璃月時養成的習慣。
如果不考慮到多方面的話,想要維持如此昌盛的國度,難度可想而知。
其實留雲借風真君也有表示,她可以再養一個徒弟的。
不過由于蟲蟲已經被博士改造過,本身并不具備修仙的可能。
就算是留在留雲借風真君的身邊,也頂多學一些拳腳功夫或者發明創造之類的東西。
比起這些,帝君覺得盡快樹立她的價值觀更重要一些。
“帝君英明。”
衆仙對于鍾離的決定,并沒有太多的異議。
在事情有了定論之後,除了要和帝君一起回到璃月的萍姥姥之外,其他仙人都盡數離開了此地。
倒是魈,在其他人離開之後,卻還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有别的事嗎?”
帝君看到魈還沒有離開,以爲他身上的業障出了什麽問題。不過等他查看魈的情況時,卻發出了一聲輕咦。
因爲他察覺到,魈身上的業障居然下去了一大半。
是因爲他的那副藥嗎?
但對于自己給出的藥,帝君心裏還是有點數的。
那隻能緩解他精神上的痛苦,卻不能徹底根治魈的業障。
“沒......沒事。”
猶豫了許久之後,魈終究沒有把自己身上的事情說出來。
行了一禮之後,便化作清風消失在了絕雲間。
“他還是放不下啊。”
萍姥姥看着山林間的微風,手背到了身後,長歎道。
對于五個夜叉的事情,她自然也清楚,畢竟是從那個時代走來的仙人。
但有些事情,就算是仙人也沒有辦法的。
“蟲蟲的事情,在璃月時你多費些心。”
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帝君出聲說道。
已經逐漸讓自己璃月曆史舞台的帝君,自然不能頻繁在璃月出面。所以今後蟲蟲有可能闖出的禍事,自然也要萍姥姥多多擔待。
“嗯,有空的話,就一起來喝喝茶,你也是時候歇息一下了。”
就算帝君不這麽說,萍姥姥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說是隐退了,實際上住在璃月的她,怎麽可能會眼睜睜看着璃月的黎民百姓受到迫害呢?
“等手頭上的事情徹底解決,我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交給七星了。”
一個,就剩下一個了。
等那個契約終結,那麽他這個代表着契約的契約之神,就該真正意義上的退出曆史舞台了。
......
夜已深,就連三碗不過港德貴老頭,也早早的收了攤。
吃虎岩的街道之上,除了一些放工比較晚的船廠工人之外,基本上已經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
黑夜中,一個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了岩上茶室附近。
往常的話,岩上茶室在夜裏可是吃虎岩最熱鬧的地方,沒有之一。
如今的岩上茶室,卻一片寂靜。
就連接待小妹楚儀平常待着的窗口,都關的緊緊的。
看了看岩上茶室門口挂着的打烊牌子,黑衣人緩緩伸出了自己的手。
水元素編織成爲了淡藍色的絲線,沒入了岩上茶室的大門。
不多時,裏面就傳來了門闩被打開的聲音。
不過黑影并沒有第一時間進去。
和白洛有過短暫交鋒的她很清楚,對方的警惕心不是一般的高。
待絲線将附近的情況探明,确定沒有暗哨也沒有陷阱之後,她這才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她上一次過來時,這裏還有很多古香古色的桌椅和擺設。
如今這些東西全都被撤掉,空蕩蕩的迎客間給人一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
輕手輕腳的來到旁側的房間,黑影将房門微微推開一條縫。
從裏面的布置來看,這是一個私人的房間。
淡淡的體香味随着一陣輕柔的風飄出,也讓黑影有了自己的判斷。
這應當是接待窗口那個叫楚儀的接待小妹的房間。
從她之前的調查來看,這姑娘不僅長得很耐看,由于經常應對各種前來茶室“品茶”的客人,雙商也不是一般的高。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倒是不介意把這個姑娘吸納到自己的手底下。
不過現在的話......還是先把别的事情辦好再說。
不動聲色的将房門再次掩好,黑影悄然朝着二樓走去。
二樓外的平台雖是一處露天的品茶處,但房間裏卻是前任老闆查賬用的書房。
那裏她看過,屋裏唯一的窗戶開在绯雲坡的方向,推開它就能看到外面的亭台樓閣。
無論是裝潢,還是面積,都是整個茶室最爲豪華的房間。
換位思考的話,她也會将此當做自己休息的房間。
來到書房門口後,黑影并沒有第一時間闖進去。
她依舊放出了自己的絲線,不過這一次她沒有直接打開房門,而是确定床上的白洛已經熟睡之後,這才一點一點的把門闩打開。
這一次,她比開大門時謹慎的多。
爲了确保不發出一絲聲響,她刻意減緩了開門的速度。
花了足足十分鍾之後,她才将門闩打開。
不過把門闩打開之後,她并沒有着急把門給推開,而是凝聚出水元素之後,讓這些水元素沒入了合頁之内,确保它不會發出任何的聲音,這才将門給推開。
屋裏沒有點燈,不過她那湛藍色的眸子,将屋裏的一切盡收眼底。
同時她也看到了被白洛放在枕邊的那份文件。
文件處于半翻開的狀态,看樣子白洛是在翻看文件的時候睡着的。
看了看已經睡熟的白洛,黑影并沒有輕舉妄動。
她在一個絕對安全的距離,喚出了水元素組成的絲線,沿着地面如同一條湛藍色的小蛇,朝着床鋪蜿蜒而去。
隻是她卻沒有注意到,黑暗之中數根幾乎和黑暗融爲一體的鋼絲,編織成了一個大網,正等着獵物上門。
而她所站立的位置,就是大網的正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