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番外--------------------
純淨極寒的世界中,少女輕啓朱唇,哼唱着代表着死亡的悲歌。
歌聲回蕩在偌大的宮殿之中,連那代表着至冬的旗幟,也覆蓋了一層冰霜。
代表着愚人衆最強的十二人,現如今缺席二位,隻有十位到場。
而缺席的二人之中,有一個便是此處聚會的主角。
“今日我們相聚于此,是爲了紀念我們的好同伴,她的犧牲對于整個至冬而言,值得足足半日的停工緬懷。”
【公雞】普契涅拉語氣中滿是遺憾與沉重,無腿的眼鏡架在鼻梁之上,微微反射着月光的陰冷,讓人看不出他是否真的在爲這位昔日的同僚默哀。
“要我說,最重要的難道不是親手殺死羅莎琳的阿納托利居然也來到了現場嗎?”
【富人】潘塔羅涅臉上永遠帶着微笑,他瞥了一眼在大廳角落裏悶聲不言的白洛,似乎是有意将話題往他身上引去。
也對。
愚人衆執行官的财務一直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看似是大家花費無度,實際上源頭隻是這人一個而已。
若是往常的話,白洛高低要和他理論一番。
但是這一次,他不知爲何卻閉口不言,隻是默默拿出了一顆日落果,在手中上下抛動着。
“這種時候,就不要搞事情了,還有你......阿納托利,把那果子收起來吧。”
眼看二人之間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仆人】阿蕾奇諾及時站了出來,她那略顯奇異的x型眸子,在二者身上依次掃過。
“說起來,白洛這小子是不是有些不對勁啊?這種場合他不是最喜歡搞事情的那個嗎?今天怎麽如此安靜?”
坐在另外一邊的【公子】達達利亞,看似是在調侃,實際上卻表達出了自己内心之中的好奇。
也許他不是最早認識白洛的人,但絕對是和他打交道最多的。
這樣被人硬怼,卻不還口,可不像是他的作風。
“這家夥因爲太過于聒噪,被女皇封住了嘴巴,至少三天之内沒有辦法開口,如果有誰想報仇,這倒是一個機會。”
端坐在巨大傀儡手掌之中的【木偶】桑多涅輕笑一聲,語氣之中卻滿是快意,眉宇間也充斥着某種名爲愉悅的情感。
白洛:“......”
桑多涅的這句話,讓好幾個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剛剛把果子收起來的白洛身上。
甚至包括正在哼唱悲歌的【少女】哥倫比娅。
白洛嘴巴蠕動了幾下,伸出了自己的右拳,看似是在以武力威脅幾人的他,醞釀許久之後,中指就像是裝了彈簧一樣,biu的一下彈了出來。
“關于阿納托利的行爲,女皇自會定奪,我更在意的是......斯卡拉姆齊和稻妻的神之心去了哪裏?”
【隊長】卡皮塔諾是除了白洛之外,唯一一個将自己的臉完全覆蓋于面具之下的存在。
就像他所說的那樣,既然女皇都已經允許這個殺害同僚的家夥回到至冬,那便證明這其中定有他們不清楚的隐情。
再者而言,若這阿納托利真有異心,單單是那位擺弄着棋子的上位者,也不會任由他出現在這裏。
面對着【隊長】卡皮塔諾的質問,白洛看了看身邊的博士,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倒是他身側的【博士】多托雷,出面爲他解了圍。
“世間常理都覺得【神之靈知】是理性無法理解的神聖知識,在征服【神之目光】以後,他會邁出新的一步。”
和白洛上一次和他相見時相比,博士的外表似乎發生了某種改變。
而這種改變已經不隻是第一次了。
不過比起他,白洛變化的次數好像更多且更頻繁一些。
公子甚至一度将那由蒙德到來的榮譽騎士,當做了白洛遊走在人世間的【身份】之一。
畢竟那家夥也和白洛一樣,嘴裏經常蹦出來一些莫名其妙的詞彙。
随着衆人的讨論逐漸激烈起來,少女的哼唱,也到達了最高潮。
擺弄着棋子的【醜角】皮耶羅,緩緩站起了身。
隻是未等他開口,一股淡淡的梅花香從大廳的角落裏傳來。
衆執行官下意識的的望去,卻發現白洛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油紙傘。
他傾聽着少女的歌聲,感受着透過冰晶投射進屋内的極光,微微閉上了眼睛。
油紙傘逐漸發生了扭曲,它化作了一把極具時代感的樂器,被白洛放置在了腿上。
無法開口的他,決定向少女學習,以音樂的方式,向大家表述自己的不滿。
“唰——”
幾乎是看到那把樂器的一瞬間,除了【醜角】、【博士】、【木偶】之外的人,全都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
就連【少女】也停止了口中的悲歌。
【隊長】雖然在腳落地之前,及時收了回來,但和前三者的從容相比,他還是稍遜一籌。
“一曲......”
“轟——”
巨大的冰棺從天而降,将試圖開口的白洛封在其中,早就坐在白洛身邊的達達利亞,眼疾手快的飛起一腳将冰棺踹了起來。
【木偶】甩掉了耳朵上的特制耳塞,操控着巨大的傀儡接住了冰棺,狠狠的砸在了原本就陳列在正中央的冰棺旁邊。
【隊長】卯足力氣的一拳砸下,将冰棺牢牢的鑲嵌在了地闆之上,摳都摳不下來。
隻有【公雞】看着眼前的這一幕,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兩座冰棺并列排在一起,在極光的作用下,閃爍着奇異的光輝。
世界,安靜了。
少女再次開口了,隻是這一次她的悲歌,不再是爲一人所唱。
她伸出白天鵝一般純潔無瑕的手臂,依次在二者的棺椁之上劃過。
而看似悲傷的曲調中,此時卻多了幾分快意。
皚皚白雪最渴盼的,或許就是那初生的太陽。
因爲隻有在太陽底下,它才會更加的潔白耀眼。
即便這樣會加劇它融化的速度,但雪......總有一天還是會消融的,不是嗎?
既然如此,何不在消融之前,徹底瘋狂一把?
日落并不代表一切的結束,待到日升之時,他必将再次綻放出耀眼的光輝。
衆神爲欲望的輪廓鍍上七種光輝,殊不知那凜冬并不代表無情,因爲看似被冰雪覆蓋的大地之下,沉睡着的是無盡的生命。
待冬去春來之時,太陽的光輝重新播撒在大地之上。
頑強不屈的青草,将會在凍土之上,取代神的高傲。
正如那冰棺中傳來的陣陣噪音,也不知是那阿納托利試圖用利爪抓開這厚重的冰棺,還是他單純沒有放棄自己的音樂夢想。
不過一切都無所謂了。
因爲大家終于能好好緬懷一位.......
不,是兩位同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