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換上一身深藍色巫女服的克謝尼娅,不停的對着身後的白洛說道。
愚人衆絕對是這個提瓦特大陸最敬業的人之一。
爲了來海祇島做巫女,克謝尼娅當初跟着鳴神大社的柳達希卡學了一個多月的知識,然後發現鳴神大社和海祇島供奉的神不一樣......
于是她又進修了一個月,将自己在鳴神大社學的東西全給忘掉,重新又學了一遍海祇島這邊的知識,這才走馬上任。
“對了,姐姐我在這裏叫克子,記得别叫錯了。”
“......知道了”
嘶,竟是舊日支配者克圖格亞,恐怖如斯。
在克謝尼娅的千叮咛萬囑咐之下,白洛終于再度來到了珊瑚宮之中。
和上一次不同,這一次他去的不是宴客廳,而是心海的書房,也就是所謂的辦公室。
“珊瑚宮大人,貿然拜訪,還請見諒。”
白洛對着珊瑚宮心海微微行了一禮,臉上再次露出了那種友善的笑容。
雖說上半部分臉被面具所遮擋着,但他的那種善意卻完美的傳達了出來。
“閣下言重了,您的到來可是讓海祇島的士氣都上升了數倍有餘,前線也是捷報連連,不知昨晚绯村先生睡得如何?可還安穩?”
珊瑚宮心海表面上表現的無懈可擊,那副淡然的笑容既讓她保持着上位者的氣質,也沒有過分的給白洛帶去壓力。
但她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暴露了她緊張的心理。
好在這種在旁人面前強裝鎮定的本領已經近乎成爲了一種本能,不然她很有可能會出糗。
“很不錯,除了瀑布的聲音有些吵鬧之外,就是一些比較煩人的老鼠。”
在珊瑚宮心海的示意下,白洛坐到了旁邊,輕聲說道。
老鼠?
珊瑚宮心海愣了一下。
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海祇島附近基本上沒有什麽老鼠,唯一讓人頭疼的就是飄浮靈,那老鼠指的是什麽......就值得深思了。
“和外面饑腸辘辘的老鼠相比,家裏豢養的家鼠其實已經很是收斂了,至少它們沒有東咬咬西啃啃,隻要随便喂些殘羹剩飯就能滿足,也挺好的。”
珊瑚宮心海看了一眼旁邊的克謝尼娅,這位卧底小姐姐很是懂人心,她立刻就明白了自己上司的意思,微微行了一禮便離去了。
“但老鼠多了,終究會惹到一身騷,珊瑚宮大人當真不打算治理一下?千裏之堤潰于蟻穴的道理,不用在下多說吧?其實在下也可以幫忙的,畢竟......在下最擅長對付這些老鼠了。”
輕輕動了動自己手中的逆刃刀,白洛說道。
而他口中那所謂的老鼠,已經不言而喻。
昨天晚上通過伊戈爾遞呈上的資料和日志,白洛基本上就能判定,這家夥自認爲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實際上卻被珊瑚宮心海這個小姑娘給戲耍的團團轉。
那麽自己貿然現身與伊戈爾交接的事情,就有些不太理智了。
好在他當時十分謹慎,并沒有讓伊戈爾把自己的身份往外說。
這也就意味着......目前的海祇島之中,除了伊戈爾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執行官的身份。
連克謝尼娅也一樣。
她隻是知道自己是愚人衆的新兵,卻并不清楚他的職位。
這樣的話,白洛就還有足夠的補救機會。
比如現在,他直接就跟珊瑚宮心海攤牌了。
我知道你們海祇島裏有愚人衆的卧底,我并且還告訴你了。
那麽......你又該怎麽做呢?
雖說這種行爲貌似是坑了海祇島的愚人衆,但前提若是愚人衆本就暴露在珊瑚宮心海的眼中,那就已經無所謂了。
即便伊戈爾那個蠢貨被他坑死,也是死有餘辜。
就算這次他僥幸活了下來,最終也有可能會被制裁。
嗯?你說爲什麽執行官坑了那麽多手下怎麽沒事?
堂下何人狀告本官!
“绯村先生請放心,關于這些老鼠,我們珊瑚宮自然有自己的處置方法,就不勞煩您費心了。”
珊瑚宮心海這句話,等于說是拒絕了讓白洛插手的打算。
也對......她布局了這麽久,肯定将一切都計算的差不多了。
如果局内貿然進入了白洛這個不穩定因素,她屆時不知道要死掉多少腦細胞來計算其中得失。
還不如直接拒絕他。
“禦前決鬥之後,在下爲了躲避眼狩令的追捕,曾混入愚人衆的船裏跟随船隻去了蒙德。海上數日,在下也摸清了他們内部的一些【暗語】,通過這些暗語,在下昨晚可是看到了不少珊瑚宮大人您不知道的東西。”
克謝尼娅不在場,白洛也不再以【老鼠】這種微妙的稱呼來形容愚人衆。
畢竟他也算是愚人衆的執行官。
這樣說的話,好像是自己在罵自己,總感覺怪怪的。
“與愚人衆交鋒多年,我們珊瑚宮的經驗可不比绯村先生要少,心中自然有數。”
白洛那所謂的暗語,的确挺吸引人的。
但是珊瑚宮心海的自信,卻并不是盲目的。
愚人衆執行官【富人】剛剛走馬上任,就派遣了手下試圖前來染指海祇島,那時起她的母親就開始與愚人衆周旋,多年來他們已經積攢了豐富的經驗,自認爲可以将這愚人衆玩弄于股掌之中。
至于拔刀齋绯村劍心......
他隻是從愚人衆那裏獲取了一套暗語而已,能和她的底蘊相比嗎?
你绯村劍心難道比我們海祇島更懂愚人衆?
你不過是在和愚人衆打了幾天的交道而已,拿什麽跟我們海祇島比?
靈魂三問,足以彰顯她的底氣。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叨擾了。不過在下還是要提醒一句,珊瑚宮的高層似乎也有被侵蝕的迹象,如果這也在珊瑚宮大人的掌控之中,就當在下沒說過吧。”
話已至此,白洛也沒有再久留,行了一禮後,起身離開了珊瑚宮。
而珊瑚宮心海,則下意識的看向了禮公離開的方向。
可她這無意之舉,卻讓她沒有看到白洛那微微翹起的嘴角。
從這段對話裏,他能夠感受到,珊瑚宮心海對他還是有一定的信任的。
不過也有可能隻是安撫他的話術罷了。
但這些都無所謂了,既然你覺得愚人衆已經成不了氣候了,那不如就看看,這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愚人衆,究竟能否颠覆你海祇島的統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