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海祇衆的大本營,望泷村有着極其悠久的曆史,據說望泷村原住民的祖先,就是來自于海淵。
眼狩令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前來投奔反抗軍,這裏便成爲了他們修整的地方。
從宴會回來之後,這裏還能看到篝火晚會的痕迹,甚至有不少士兵或是水手還手握酒壺,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負責清掃現場的幾名後勤注意到北鬥一行人之後,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對着他們行了一禮。
這一禮,更多是對着白洛行的。
之前就有說過,白洛在反抗軍之中,有着和現人神巫女差不多的地位。
雖說一開始那副平凡的模樣讓人很是失望,但是剛才篝火晚會之上,有不少水手都提起了海上的事情。
一人一劍一葉孤舟,就敢單挑那高如山嶽的海中魔物,僅僅是聽着就讓人覺得一陣熱血沸騰。
更何況他還斬其一首,救下了整個船隊。
也許水手們的口才不如那說書先生,但這些在大海上奔波的糙漢子們,也有着自己獨到的傳頌方式。
即便兩句故事離不開一句髒話,但他們還是十分成功的将那種絕望感傳遞給了現場的海祇衆。
負責後勤的幾名新兵并沒有參與到篝火晚會之中,但他們在搬運食物和酒水時,也抽空去聽了那些水手的描述。
所以他們現在對拔刀齋的敬仰,甚至更勝之前。
“幾位,房間已經爲你們準備好了,這邊請。”
一行人到達之後,就有負責住宿的相關人員迎了上來。
和那些水手以及士兵住的大通鋪不一樣,這些商人和南十字船隊的高層,大多數住的都是雙人間或者單人間。
而白洛依靠自己的名望,甚至還擁有着一個獨立的書房,這倒是如了他的意。
“绯村先生,明天見了。”
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北鬥手裏還捏着自己的那壺酒,對着白洛擺了擺手,算是打過招呼了。
而白洛,則跟着這名年輕人走向了自己的住所。
“拔刀齋大人,就是這裏了。”
帶着白洛到了屬于他的屋子之後,領路的年輕人微微行了一禮,便離去了。
而在這年輕人的衣袖處,白洛還是看到了那不是很顯眼的愚人衆标記。
這種标記基本上隻有特務處的人才知道,是爲了防止卧底誤傷到友軍,特意設下的。
看來伊戈爾那家夥沒有說謊,海祇島的确被滲透的很是嚴重了。
進入房間之後,白洛首當其沖的來到了書房,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安排書房并不僅僅是因爲他的地位,應該還有别的用意。
他猜的不錯,書房雖被打掃的一絲不苟,一些具有珊瑚宮特色的家具擺放的同樣也很整齊,但這種整齊之中,暗含着某種規律。
按照這種規律,白洛在床邊用于墊腳的石塊當中,看到了那疊厚厚的文件。
“啧啧......這也太多了點吧?”
看着這厚厚一沓文件,白洛忍不住吐槽道。
他本來就是想看一下海祇島最近的狀況,以及伊戈爾他們之後想怎麽滲透海祇島。現在看來......他是把自己來到海祇島之後的所有計劃和日志,全都送了過來啊。
因爲提前打過招呼的緣故,所以晚上并沒有人來打擾他,他點上一盞燈之後,便開始翻閱起了眼前的資料。
從資料上來看,伊戈爾最開始在海祇島發展的并不是很好。
首先,珊瑚宮隻是占據着海祇島這一點地方,平時隻是通過漁業苟延殘喘,再加上稻妻的刻意打壓,這裏幾乎沒有什麽油水可撈,所以富人便完全放棄了對他的資助。
這也讓原本想以資助者的身份滲入海祇島的伊戈爾,不得不改變了計劃,改爲逐步滲透。沒錯,珊瑚宮心海口中那個将魚子醬帶到海祇島的至冬友人,其實就是曾經的伊戈爾。
隻是前任現人神巫女十分的警惕,幾乎沒有給他發展線人的機會。
哪怕是因爲一些與海亂鬼的戰事,導緻珊瑚宮沒有及時遏制他的發展,但事後也總會将他暗自發展的内線給處理掉一部分。
這也讓他的滲透計劃步履維艱。
直到......新一任的現人神巫女珊瑚宮心海上任,這種事情才有所改觀。
和前任相比,新一任的現人神巫女很少抛頭露面,并且對于他們愚人衆的滲透,也是節節敗退,隻是揪出一些不痛不癢的小角色。
不過當時珊瑚宮内部團結性比較高,伊戈爾隻能蠶食一小部分人,
後來眼狩令不期而至,越來越多的外人來到海祇島這個獨立于稻妻幕府統治之外的領土,反抗軍也因此而成立。
對珊瑚宮歸屬感沒有那麽強的外人,自然就成爲了伊戈爾的目标。
他不僅頻頻使用小手段挑起了珊瑚宮心海和自己手下的矛盾,并且成功将一名反對反抗軍成立的珊瑚宮高層給離間。
直到如今,整個海祇島幾乎都已經快被愚人衆給控制。
從伊戈爾的字裏行間不難看出,他對于自己的滲透計劃很是有信心,并且不止一次提到過,可以在幾日内将整個珊瑚宮颠覆,讓海祇島易主。
他的自信主要是因爲他安插的幾處特殊内應。
比如珊瑚宮的巫女、反抗軍的将領、望泷村的高層......
每一處命脈,幾乎都可以說是在愚人衆的掌控之中。
甚至連主管現人神巫女膳食的後廚,都有着愚人衆的人。
隻要他一聲令下,就會有一名廚師懷揣火史萊姆、端着一碗雞湯送去珊瑚宮心海的寝宮。
就算毒不死她,也能在關鍵時刻用火史萊姆與她同歸于盡。
反正大家都白想活着。
但......事情真就有伊戈爾想象中那麽順利嗎?
作爲一名老......咳咳,老實巴交的殺手。
白洛很清楚滲透進如此大規模的勢力有多難,而前任的現人神巫女也證實了他的想法。珊瑚宮心海也許并沒有傳聞中那麽算無遺策,但她卻也沒有蠢到會讓伊戈爾随便在海祇衆内安插内應。
這樣看來的話,伊戈爾那所謂的順利,或許就值得深思了。
因爲,一切都太過于順利了。
就像是一本看了之後暢快淋漓的爽文小說,讓人欲罷不能。
但小說就是小說,怎麽可能會變成真的呢?
看來提前暴露自己,還是有些草率了啊。
不過......還是有補救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