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由竹子制成的單人床,雖有些彈性,卻并沒有噪音,甚至讓白洛有一種自己躺在彈簧床之上的錯覺。
伺候白洛躺到床上之後,卡塔琳娜來到了旁邊的衣櫃前,根據從之前掌櫃那裏問來的情況,從裏面取出了被褥,開始在地上忙活了起來。
“你這是幹什麽?”
看着卡塔琳娜把幹淨的被褥鋪在地上,白洛疑惑的詢問道。
“睡這裏啊。”
卡塔琳娜理所當然的說道,說着還躺到被褥上試了下舒适度。
嗯,挺不錯。
作爲除白洛以外職位最高的女性愚人衆成員,卡塔琳娜可不放心把傷勢如此之重的白洛交給别人,她必須要親自照顧。
“......”
殊不知她這麽做的話,白洛就要難受了。
别看他傷勢有些重,直接被捅了個對穿,其實他十分清楚,自己并沒有什麽大礙,甚至在逆刃刀清除他的負面狀态之後,他基本上已經能夠行動自如。
之所以表現出病恹恹的樣子,一是怕岩王爺過來探望他,商談那三招之後的後續。二則是想避開公子。
沒錯,他從一開始起,就有避開達達利亞的打算了。他覺得以自己的運氣,就算達達利亞那家夥去了岩層巨淵之下,自己也有可能遇到他。
還不如提前做好準備。
想必他看到現在的自己,應該也提不起戰鬥的興緻吧?
“卡塔琳娜。”
“嗯?”
“去外面吧,我比較喜歡安靜一些。”
“哦。”
卡塔琳娜安靜的卷起了地鋪,稍微往外面挪了挪之後,再次鋪了下去。
“卡塔琳娜......”
“在!”
“算了,你開心就好......”
“好嘞!”
卡塔琳娜興緻勃勃的卷起了鋪蓋,直接挨着白洛的床鋪,鋪了下去。
白洛:“......”
好在這是一個單人床,若這是雙人床,她的地鋪怕不是要打在自己床......
焯!爲什麽是單人床!
帶着不甘和怨念,白洛也算是住進了這間豪華的客棧之中。
中午,是卡塔琳娜端着藥物和食物進來的,她明顯很有照顧人的經驗,把白洛伺候的舒舒坦坦的。
唉,忽然就變成社會廢人了呢。
不過這感覺還不錯。
也許是怕白洛在客棧房間裏悶着,卡塔琳娜不停的跟他彙報着第九連隊的情況,以及附近的情況。
當說起望舒客棧的美景之時,就算是這個平時比其他雷瑩術士略顯嚴肅的卡塔琳娜,都忍不住贊歎起來。
“這種美景,就連至冬也很少看到啊。”
是啊,至冬最多還是雪景,這種山清水秀的畫面甚是少見,會讓卡塔琳娜說出這種話,倒也不算奇怪。
“卡塔琳娜。”
“在。”
“帶我去外面看看吧,好的風景也能助我恢複傷勢。”
“好的。”
從石門到望舒客棧的這段時間裏,白洛基本上已經摸清楚了卡塔琳娜的脾氣,她關心自己倒不是因爲自己是她上司,也不是自己想要提攜她。
純粹就是關心他而已。
隻要他說某種事情有助于他恢複傷勢,那卡塔琳娜就會去幫他。白洛甚至懷疑,如果自己說有些不能寫的事情能幫自己恢複傷勢的話,那她也不會拒絕。
于是在小愛同學......咳咳,卡塔琳娜的攙扶下,白洛來到了望舒客棧的平台處,坐上了對方爲自己準備的搖椅,躺在上面晃晃悠悠的享受起了生活。
自從愚人衆住進來之後,住在高層的一些人也陸陸續續退了房。
掌櫃見此,索性以退去所有費用爲條件,勸走了所有的住戶,這樣既可避免一些無謂的沖突,也可更方便的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安排白洛躺在沒有人的平台之上後,卡塔琳娜就去忙碌了,作爲第九連隊目前在白洛這裏的小領導,她偶爾也要去給那些手下安排防衛工作。
白洛倒也樂的清閑,放下了裝傷的擔子之後,他躺在搖椅上的動作幅度也大了不少。一手拿着寫有至冬二字的折扇,一手拿着日落果,好不自在。
甚至已經思索起晚飯吃啥了。
饅頭太淡,肘子太油,大肉太膩。
唉,還是來盤杏仁豆腐......
隻是無意間的一瞥,讓他搖晃的動作停住了。
望舒客棧是建在一個大石柱之上,在客棧建成之前,這裏就有一棵大樹了,客棧的一部分甚至就是從樹身上改造而來的。
巨大的樹冠幾乎籠罩了整個望舒客棧,讓它看起來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樹屋一樣,充滿了魔幻的色彩。
白洛躺在搖椅之上時,剛好就能看到樹冠。
斑駁的陽光透過樹冠的縫隙不規則灑下,那種場面美得不可方物。
最美的,應當是坐在樹杈上的少年,他臉上的深沉不似裝的,正眺望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白洛看到他時,他也看到了白洛。
他眉頭輕蹙,起身就要離開,因爲他不想被這些所謂的求仙之人叨擾。
可令他意外的是,望舒客棧之内的那人,竟從旁邊拿起了一顆日落果,丢向了他。
少年接過日落果,先是看了看下面的白洛,倒也沒有急着離開,直接拿着這洗過的日落果啃了一口。
然後......
他吐了出來。
“爲何如此之酸?”
白洛吐出了在嘴裏含了許久的日落果,臉上露出了往日那溫柔的笑意。
“的确有點酸。”
“那你爲何吃的那麽香?”
想起白洛剛才狼吞虎咽的樣子,直讓人口齒生津,這也是他沒有急着離開,反而吃下他送來的日落果的原因。
“因爲不能酸我一個人。”
白洛緊繃了許久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那因日落果太酸,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表情。
“......不敬仙師!”
枝杈上的少年冷哼一聲,右手在臉上抹過,看似有些恐怖,實際上充滿了安全感的面具覆于他的臉上。
一陣綠光閃過,少年消失在了樹杈之上,隻剩下了搖晃的枝幹。
“......”
白洛看着搖晃的枝幹,沉思了片刻,也像模像樣的站起了身,右手在臉上一抹。
白色帶有些許嗤笑之意的面具覆于他的臉上,這面具看似無害,細看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若隻是這樣,倒也沒什麽。
卻見白洛學了下少年的姿勢,竟是也失去了蹤影,隻留下了搖晃的搖椅,證明着曾經有人在這裏待過。
某護法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