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冷天的,摟着一個熱乎乎的身子睡覺,該有多麽舒服?
“你啊!别刺激大山他們了!”錢勝利笑着看了一眼滿臉羨慕加憧憬的大山和石頭。
四個人随意的聊着天,小火車不緊不慢的向着太平溝林場場部駛去。
而縣城那邊,富态中年人,正在聽取手下的彙報。
今天富态中年人可謂損失慘重,不僅丢了面子,還丢了裏子。
三塊錢一斤的一級皮棉倒是市場價,但是他還送上五匹棉布。
五匹棉布啊!
雖然他不差這點錢,但是一想起來,就心疼。
“老大,打聽清楚了,他們上的那班車是開往太平溝林場。”
“太平溝?”富态中年人,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句。
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行了,這件事到此爲止吧!”
“老大?”寸頭青年還有些不甘心。
“行了!不然你打算怎麽辦?追到太平溝去?
人家到了縣城都不怕咱們,你追到太平溝,你感覺你還能回來?”富态中年人瞪了寸頭青年一眼。
一句話說的寸頭青年頓時無語。
是啊,不算了還能怎麽辦?
追到太平溝去,不是有可能回不來,是百分之百回不來。
寸頭青年也不是一點世事都不懂,沒少聽家裏人,聽他便宜姐夫,聽朋友們說起過,山裏人的可怕。
那些山裏人,好多都是解放前山匪的後代,一言不合就殺人的。
他們這些縣城的人,已經很彪悍了,但是和那些山裏人比起來,他們都是善良之輩。
當然了,這些都是傳說。
傳說這東西,說着說着就會變樣。
劉紅軍四人在太平溝林場場部下了火車,劉紅軍先到郵局王隊部打了個電話,讓老丈人告訴楊秋雁,自己今天在場部住下,明天一早回去。
這才擡着東西來到大哥家。
看着劉紅軍擡着兩包棉花,還有五匹棉布進來,劉老爹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們去縣城黑市了?”
“嗯!去買了一些棉花和棉布,這不剛回來。”劉紅軍笑着回答道。
劉老爹眨巴了一下眼睛,最後還是沒有說話。
他很想罵小兒子敗家子,不過想到小兒子,買東西的錢都是自己賺的,又已經結婚分家,這些話也就沒有說出來。
“劉大爺,這山外太危險了,今天要不是紅軍哥厲害,我們都差點回不來了。”石頭終于忍不住,對劉老爹說道。
“怎麽了?遇到什麽事了?”劉老爹問道。
“今天我們·······”劉紅軍趕緊把今天的事情,和老爹說了一遍。
“姓楊的大當家,開黑市的?
是叫楊金寶?”
“不知道,沒問他叫什麽,隻知道姓楊,胖乎乎的挺富态,像個土财主。
光看樣子,誰也想不到他是控制縣城黑市的人。”劉紅軍道。
劉紅軍根本沒有問對方的名字,失敗者不配有名字。
“你這麽說,應該是了,放心吧,他不敢追過來。”劉老爹點點頭,對劉紅軍四人說道。
劉紅軍好奇的看向老爹,老爹以前到底是幹什麽的?
一身本事不說,連縣城的人都認識。
上一世,因爲他一直在部隊,就連老爹去世,也因爲出去執行秘密任務,沒能趕回來,對于老爹的過往,也一直不知道。
“你這是什麽眼神?
你以爲養活你們兄弟兩個,那麽容易啊?
這場部的黑市,還有縣城的黑市,就連牡丹江的黑市,我都去過。
二十年前,這楊金寶在他們的團夥裏,還隻是個跑腿的,我當初看着他還算機靈,才留了他一命。
後來,再去的時候,這小子已經變成了那個黑市的老大。
這小子,最大的本事就是夠謹慎。”劉老爹看到劉紅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笑罵着解釋了一句。
劉紅軍恍然,老爹當年去黑市,他隐約有印象,隻是那時候他還小,不知道老爹是去了黑市。
隻知道,每隔兩三個月,老爹都會把他和大哥委托給鄰居,然後出去幾天,回來總會帶回很多東西。
有吃的,有穿的,還有一些珍貴的藥材。
錢勝利在旁邊聽了,卻是另外一番感受。
劉家父子兩個還真是黑市克星。
劉老爹二十年前,就曾經掃了縣城的黑市,那句看着機靈,留了他一命,這裏面可是隐含很多的信息。
二十年後,劉紅軍又差點掃了黑市。
說起來,劉紅軍還是比較善良的。
晚上,周鳳霞回來之後,聽說劉紅軍去縣城黑市買了兩包棉花,還有五匹黑布,又是一通埋怨。
兩包棉花,三百二十斤,雖然很多,但是她想想辦法,也不是買不出來。
都不用花三塊錢一斤的價格,有兩塊錢就能買到。
劉紅軍嘿嘿笑着,讨饒,道歉,保證下次不會這麽幹了。
但是,心裏卻是沒有當回事,再有下次,他還會去黑市買。
通過大嫂去買兩塊錢一斤的棉花,倒是能夠買出來,但是這裏面要欠不少的人情。
他不差這一塊去,沒必要爲了這點錢,讓大嫂去搭人情。
周鳳霞說了幾句之後,就起身去廚房裏做飯。
等大哥回來之後,六個人推杯換盞,喝了起來。
酒桌上,大山和石頭又把今天的遭遇和劉紅波說了一遍。
“我靠,他姓楊的不想混了,居然敢敲我弟弟的竹杠!
紅軍,這件事交給我,等回頭我去收拾他!”劉紅波一聽就炸了,嚷嚷着要去收拾楊金寶。
劉紅波這話可不是喝了酒吹牛。
這個年代保衛科就是這麽牛逼,尤其是大廠的保衛科,更是牛逼。
太平溝林場隸屬大海林林業局,太平溝林場保衛科直屬大海林林業局保衛科,在海林縣城那也是有一定話語權的。
未來的森林公安局就是在保衛科的基礎上建立的。
隻要劉紅波願意花費一點代價,收拾楊金寶根本不是問題。
“大哥,我們也沒有吃虧,他還送了五匹布賠禮。
這件事,就這樣吧!
再追究下去,顯得咱們有點得理不饒人了。”劉紅軍笑道。
劉紅軍自然不在乎什麽得理不饒人,但是,劉紅軍不願意讓大哥爲這事花費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