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讪笑着說道:“紅軍,要不我現在就跟着你進山打圍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事了,一天天閑的蛋疼,也沒什麽鳥事幹。”
“怎麽沒事?這個季節正是跑山的好季節,山裏的野核桃,軟棗子等都成熟了,你們不抓緊時間進山劃拉一點,冬天怎麽過?”劉紅軍笑着搖搖頭道。
“跑山哪有打圍賺的多啊!”
“你想多了,跑山收獲都是你自己的,打圍的收獲可不都是自己的。
你們看着這幾天,隊裏收野牲口,給現錢,那是因爲隊裏急需野牲口送禮。
等過了中秋節,可就沒有這好事了。
一天不分家,打到的野牲口就是隊裏的公産,打圍最大的好處,就是多分點肉,分點好肉。
還不如跑山呢!”劉紅軍搖頭解釋道。
現在,太平溝,十八個屯子,能養四條狗的獵人都很少,大多都是一兩條狗。
爲什麽?
養不起啊!
打一隻黑瞎子,熊膽歸自己,倒是能賣不少錢。
可熊瞎子能有多少?大多數獵人,一年也不一定能打一隻。
不是每個獵人,都有劉紅軍這樣的本事。
他們大多數都是打打野豬,傻狍子。
真遇到熊罴,還不知道誰是誰的獵物。
“紅軍說的是這麽個理!明天我進山去收集些蘑菇、野核桃、松子之類的山貨,你們誰去?”周建國開口說道。
“我去!”
“我也去!”
“還有我!”孫莉莉在廚房裏忙活着做飯,耳朵還留在外面,聽到跑山,立馬從廚房探出頭,喊道。
“多喊幾個人,山裏山貨多的是,不用擔心采不到,人多安全一點。”
“嗯呐!”
“對了,你們要是想去跑山,明天一早跟着我走,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
那地方平時沒人去,山貨比别的地方都多。”劉紅軍突然想起一個地方,笑着說道。
“沒人去,會不會有危險啊?”趙建軍開口問道。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老鷹崖那邊就一隻熊瞎子,明天我去打了,你們就可以盡情的采摘。
而且,我就在附近打圍,遇到情況,也能及時回來。”劉紅軍笑着說道。
老鷹崖下面有一片雜木林子,那地方是跑山的好去處,山貨特别多。
像什麽藍莓、枸杞子、軟棗子、山核桃、山梨子都有,而且哪地方蘑菇、木耳也特别的多。
往年大家都會去老鷹崖跑山,隻是今年來了一隻熊瞎子,大家都不敢去了。
劉紅軍讓他們去,也是打個時間差。
他打完熊瞎子,幾個人正好在那采集山貨,不用和村裏那些老娘們搶。
等到消息傳回屯子裏,大家再趕過來,這個時間段,就夠周建國他們一人弄一麻袋山貨的。
“那感情好!”
“紅軍,你明天幾點進山?”
“明天早上五點!你們再西山坡的石頭橋等我。”劉紅軍道。
他之所以願意帶着這些知青去跑山,爲的就是提前交好他們,留下一點人情。
上一世的時候,劉紅軍和他們玩得好,單純是投脾氣,憑着性子來。
這一世,和這些知青的交往,多少就帶來一點功利的性質。
成年人的世界,可不都是這樣?
也算是下一步閑棋,他用不到,說不定他的兒女們就能用到。
上一世,榆樹屯的知青,大多數混的都不錯,雖然比不上孫莉莉億萬富翁,可也都身家不菲,或者走上仕途,最後都是廳處級幹部。
比如趙建軍,最後就是在某地市的市長位置上離休的。
比如王躍進,後世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富翁,在他們市裏搞了個房地産,發展的還不小,在當地也算是排名前三的地産公司。
不過,這小子也是會玩,娶了三任老婆,家裏還養着個美廚娘。
這種看穿對方人生軌迹的感覺真的是很爽。
孫莉莉做飯很麻利,不多會功夫,就把晚飯做好,不僅有鹹肉炖茄子,還另外炒了三個菜,算是四個菜。
劉紅軍先喂了‘梨花’和‘黃忠’,才洗手,進屋拿出兩瓶北大荒。
大山也沒走,六個人坐在炕上,推杯換盞,吃喝起來。
話題還是圍繞着回城,以及劉紅軍進山打圍。
幾個知青,來到榆樹屯已經好幾年了,對進山打圍充滿了好奇。
可是沒人帶他們進山。
這些知青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尤其是第一批知青,更是那種給他哥梯子,天都敢捅個窟窿出來的主。
你們不帶我們,我們自己去。
幾個知青,約好進山打獵,從民兵隊偷了兩把五六半,就進山了。
結果,四個知青,死了兩對,其中三個,當場就死了,剩下的一個,被進山搜尋他們的民兵發現,救了回來。
緊急送到山下的林場醫院,結果剛到醫院,人就沒了。
這四個家夥也是倒黴,遇到了帶崽的熊瞎子。
帶崽的熊瞎子最危險。
秋天,熊瞎子忙着積存脂肪,隻要有吃的,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主動攻擊人類的。
除非一種情況,那就是帶崽的熊瞎子。
他們就是遇到了帶崽的熊瞎子,關鍵是,他們還對着小熊崽子開了槍,打傷了熊崽子。
這下,母熊瞎子可就不幹了,上去一巴掌就把其中一個的腦殼給掀了,接着又是一巴掌,拍飛另外一個,往身上一坐,然後一通撓。
其他兩個人也沒跑了,别看熊瞎子平時慢悠悠的,真跑起來,速度還是很快的。
因爲這事,榆樹屯的書記、隊長、民兵隊長都吃了挂落,民兵隊長因爲丢了槍,更是直接被拿下。
錢勝利也是那個時候,當上民兵隊長的。
當時出事的不止榆樹屯,整個東北靠山的生産隊,都有因爲知青私自進山,出事的。
出了人命,這些知青們才算老實下來,不敢再私自進山打獵。
周建國等人和劉紅軍絮叨這些事情,其實也不指望劉紅軍能夠幫他們什麽,隻是找個熟悉的人,傾訴一下心中的苦悶。
劉紅軍也樂得聽他們傾訴,反正這個年代也沒有電視,沒有5g手機,尤其是他這個年齡,白天沒鳥事,晚上鳥沒事。
話說回頭,劉紅軍在家裏招待知青的時候,狗蛋、二牛子四人組,也聽到了老鷹崖下來了一隻熊瞎子的消息。
狗蛋四人組,這段時間,還算老實,沒出去禍害人,老老實實的下套子,逮到獵物,也不往隊裏交,拿到山下賣了換酒喝。
這次聽到熊瞎子的消息,四個人一商量,你劉紅軍能打熊罴,我們還對付不了一隻熊瞎子?
四個人手裏也有槍,不是五六半自動,而是雙管獵槍。
不僅有槍,四個人還有四條狗,一黃、一青,兩黑四條狗,都是狼犬的串子。
四個人一商量,他們手裏有兩把雙管獵槍,還有四條狗,感覺不太保險。
最後商量的結果就是,由二牛子出面,去找錢勝利借狗。
二牛子和三癞子都姓錢,錢勝利是他們堂叔,關系還比較近。
錢勝利家院外。
狗蛋、四強牽着四條獵狗在外面等着,等了好一會,才看見二牛子和三癞子從錢勝利家走了出來,剛要說話,卻見兩人手中空空。
狗蛋一愣,連忙開口問道:“二牛子,狗呢?”
二牛子和三癞子都沒有說話,伸手從狗蛋手裏接過一根繩子,拽着繩子另一頭的青狗就往西走。
這條青狗也是一條串,不過并不是獵人控制下雜交的狼狗,而且狼狗和本地土狗雜交的串。
體型不大,也就五十來斤的樣子。
狗蛋見二牛子沒有說話,又向三癞子問道:“三癞子,狗呢?”
三癞子也沒有說話,從四強手裏抓過一根繩子,牽着一條黑狗緊随二牛子往西走。
狗蛋有點蒙圈,這是什麽情況,一個個的吃錯藥了?
“走吧,看樣子是沒借來!”狗蛋對四強說了一句。
“咋沒借來呢?”四強有些納悶,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管錢勝利借狗狗,往年都是很爽快的借給他們。
狗蛋和四強,快步趕上二牛子和三癞子,“我說你們兩個咋回事?跟死了爹似得!”
“還能咋滴?
一說去老鷹崖打熊瞎子,不光不借給我們狗,還被老叔給訓了一頓,說我們是瞎胡鬧。
差點被老叔按住送家裏去。”二牛子這才開口說道。
“我們怎麽就瞎胡鬧了?”狗蛋不服氣的反問道。
“就是,他劉紅軍能打熊罴,我們打隻熊瞎子怎麽了?”四強也跟着說道。
“這次非得把熊瞎子打了,讓他們都看看,咱們比劉紅軍也不差啥!”三癞子恨恨的說道。
他們不敢去找劉紅軍的麻煩,隻能把氣撒到熊瞎子身上,準備把熊瞎子打了,讓村裏那些看不起他們的人,好好看看。
他們狗蛋四人組,不比劉紅軍差啥。
四人帶着狗進了山,一直沒把手裏的狗松開。
途中,黃狗幾次叫喚,掙紮着要離開狗蛋,可狗蛋卻始終不松手,一直往山裏走。
黃狗如此,明顯周圍有獵物,或者有獵物留下的痕迹,但狗蛋四人始終無動于衷。
狗蛋他們今天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奔着熊瞎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