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把豆豆搶過來,還威脅說不會讓豆豆回到我身邊,我也不會這麽做!”
沈肆冷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全是我的錯?”
蘇以檸神色倔強,一字一頓地道:“我沒有這個意思,但沈總你也有錯,豆豆是我從小帶大的,你一聲不響就派人将他從家裏搶走,難道就不覺得自己過分嗎?!”
想到豆豆被人帶走那天晚上她的恐懼,蘇以檸的臉色漸漸變得冰冷。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沈肆再把豆豆從自己身邊搶走。
“看來,你是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問題,那你就别見豆豆了!”
說完,他直接越過蘇以檸就要離開。
情急之下,蘇以檸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行!我不會讓你再把豆豆藏起來!”
手心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沈肆的身體猛地僵住,随即甩開她,冷冷道:“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見沈肆快步離開,蘇以檸連忙追上去。
沈肆身高腿長,蘇以檸小跑着才在客廳再次攔住他。
他臉色冰冷,周身沒有絲毫溫度,“讓開。”
蘇以檸搖了搖頭,擡眸看着他,“沈總,我跟你道歉,對清鴻造成的損失,我也會補償,請你不要把豆豆藏起來。”
她心裏清楚,如果沈肆要把豆豆藏起來,有無數讓她找不到的方法。
看到她通紅的雙眼,沈肆心裏湧上一陣煩躁,正要說話,豆豆突然從餐廳裏跑出來,狠狠推了他一把,擋在蘇以檸面前,一臉憤怒地看着他。
“你欺負媽媽!你這個壞爸爸,我不要你當我爸爸了,我要章叔叔當我爸爸!嗚嗚嗚……”
說着說着,豆豆眼裏湧上淚花。
蘇以檸連忙蹲下身哄他,“豆豆,你爸爸沒有欺負我,我們隻是剛才說話聲大了一點,而且男孩子不能總是哭,不哭了好不好?”
豆豆擦了擦眼淚,聲音斷斷續續的,“可是……可是你的腳都受傷了,一定是他打的!”
蘇以檸這才發現自己腳背受傷了,連忙道:“剛才媽媽不小心把碗打碎了,是碎片劃傷的,跟你爸爸沒關系。”
沈肆原本被豆豆的話氣的臉色鐵青,聞言低頭看向蘇以檸的腳,眸光驟然沉了下來。
原本潔白如玉的腳背上出現一個傷口,鮮血還在不斷湧出來。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說出來的話卻滿是嘲諷,“别以爲用這種方法裝可憐我就會放過你,你在背後算計我的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蘇以檸擡頭看向他冷聲開口:“夠了!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當着孩子的面說!”
沈肆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沒再開口,但目光卻依舊冷的像冰。
廚房裏的錢嬸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蘇以檸蹲着在哄豆豆,而沈肆冷着臉站在一邊無動于衷,連忙走上前。
“少爺,蘇小姐,你們這是怎麽了?怎麽豆豆哭成這樣,哎喲,蘇小姐你的腳受傷了,我去找藥箱過來!”
錢嬸很快拿來了藥箱,“蘇小姐,先去沙發上坐下,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吧。”
蘇以檸搖了搖頭,感激地看着錢嬸,“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我來吧,你自己一個人不方便。”
見錢嬸堅持,蘇以檸隻好點點頭,“錢嬸,那就麻煩你了。”
蘇以檸伸手輕輕擦去豆豆臉上的淚水,柔聲道:“豆豆,别哭了,媽媽沒事。”
豆豆抽噎着,小手緊緊抓着蘇以檸的衣角,眼裏滿是害怕。
蘇以檸牽着豆豆走到沙發邊坐下,錢嬸手腳麻利地給她處理好傷口。
拎起藥箱起身的時候,看到沈肆還沉着臉站在原地,錢嬸忍不住開口勸道:“少爺,我不知道你跟蘇小姐之間發生了什麽矛盾,但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讓蘇小姐受傷,更不應該在豆豆面前吵,豆豆還小,如果你們總是争吵,對他會造成影響。”
沈肆冷冷看了她一眼,“錢嬸,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了,我請你回來不是讓你來教我做事。”
錢嬸讪讪地低下頭,沒敢再說話了。
客廳裏陷入一片寂靜,氣氛也變得凝重。
就在這時,沈宜修從門口走了進來。
察覺到異常的氣氛,他挑了挑眉,看向沈肆道:“小叔,有幾個文件需要你簽字。”
“去書房。”
沈肆轉身直接往書房走,沈宜修連忙跟上去。
簽完字後,見沈宜修還沒走,沈肆冷眼看着他,“還有事?”
沈宜修一臉八卦,“小叔,你是不是跟我小嬸吵架了?”
“與你無關。”
見他臉色陰沉,沈宜修知道自己猜中了。
“小叔,你别忘了,你以前對不起小嬸,而且小嬸還給你生了個孩子,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再跟小嬸鬧矛盾,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知道你爲什麽追了時薇五年,她還沒拿正眼看你嗎?”
沈宜修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咬了咬牙,“小叔,揭人傷疤就過分了!”
“你多管閑事就不過分?”
對上沈肆冰冷的雙眸,沈宜修舉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不說了,公司還有工作,我先回去了。”
沈宜修離開後,沈肆拿起桌上的文件,想看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索性将文件摔在桌上,拿起煙盒點了一支煙。
一支煙抽完,心裏的煩躁不減反增。
他剛才說要讓蘇以檸再也見不到豆豆的話不過是一時的氣話,然而話已經說出口,現在想收回也來不及了。
尤其是剛才看到蘇以檸通紅的雙眼,他的氣其實就消了大半。
不過想到豆豆說要讓章遂做他的爸爸,沈肆心裏的火氣又不自覺竄了上來。
一個外人,能有自己對他好?
正在沉思間,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沈肆将煙掐滅接通,“什麽事?”
“沈總,沈宴之公開在網上說你沒良心,将老爺子氣進了醫院也沒去看一眼,現在網上都在讨論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