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五十秒。”
他面容冰冷，雙眸中都是冷意，讓人不寒而栗。
“好，我答應你。”
蘇以檸眼裏都是決絕，她不能承受再失去豆豆一次的痛苦。
對于蘇以檸的屈服，沈肆毫不意外，面色冰冷地道：“他在302病房。”
蘇以檸沒再看他，快步朝病房走去。
走到門口時，她的腳步猛地頓住，深吸一口氣，顫抖着手握住門把，緩緩推開門。
饒是已經提前做了心理準備，看到豆豆的瞬間，蘇以檸的眼眶還是忍不住紅了。
才幾天不見，豆豆就瘦了不少，整個人也無精打采的。
“豆豆……”蘇以檸眼眶含淚，聲音都在發顫。
豆豆不敢置信地轉過頭，看到蘇以檸的瞬間，原本黯淡的雙眼驟然亮起來。
“媽媽！”
他跳下床飛快朝蘇以檸跑去，蘇以檸連忙蹲下身體接住他。
“媽媽在這，别怕，媽媽再也不會離開你，也不會讓人把你搶走。”
聞到媽媽身上熟悉的栀子花清香，豆豆的眼淚吧唧一下就落了下來。
“嗚嗚嗚，媽媽，我好想你……”
“媽媽也想你，不哭了。”
蘇以檸輕輕拍着豆豆的背，哄了好一會兒豆豆才止住哭泣。
“媽媽，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我不想待在這裏了，我想回家……”
蘇以檸給他擦眼淚的動作一頓，過了好幾秒才柔聲道：“我們現在還不回家，你現在生病了，需要在醫院裏住一段時間的院，等你好了，我們再回家。”
“可是我不想待在這裏，我讨厭那個壞爸爸，我不要他當我爸爸！”
“好好好，那就不讓他當，但要先養好身體，而且你得答應媽媽，以後不準再做這麽危險的事了，聽到你從二樓跳下來，媽媽都快被你吓出心髒病了。”
說話的同時，蘇以檸把豆豆抱起來放回病床上。
“那還不是壞爸爸不讓我見你，又讓人把我關起來！”
蘇以檸皺了皺眉，“那也不能以傷害自己爲代價達成自己的目的，忘了媽媽教過你什麽了？”
豆豆心虛地低下頭，聲音低若蚊呐，“不管遇到什麽情況，保護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既然都記得，爲什麽還要這麽做？”
豆豆癟了癟嘴，“因爲我想見媽媽，我不想跟媽媽分開……”
見他原本收住的眼淚又有決堤的迹象，蘇以檸心裏一軟，柔聲道：“好了，不說了，媽媽保證，以後不會再離開你，好不好？”
豆豆點點頭，“嗯。”
病房門被打開，明和拎着一個食盒走進來。
“蘇小姐，這是總裁讓我送過來的，小少爺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蘇以檸伸手接過，“謝謝。”
“應該的，我就在門外，有什麽事随時叫我。”
“好。”
明和離開後，蘇以檸把食盒放在病床邊的桌上，把病床上的桌子打開，将吃的端出來打開擺在豆豆面前。
看到隻是簡單的青菜粥和幾份小菜，豆豆眼裏閃過失望。
“媽媽，我想吃炸雞腿……”
“現在不行，住院要吃清淡點，等出院了，媽媽再給你做好不好？”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豆豆還是點了點頭，“好。”
豆豆喝粥的時候，蘇以檸接到了章遂的電話。
“以檸，你去深市進展怎麽樣了？豆豆找到了嗎？”
蘇以檸垂下眸，起身走到窗邊，低聲“嗯”了一下。
聽出她情緒有些不對，章遂的語氣也不自覺染上一絲焦急，“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猶豫片刻，蘇以檸還是緩緩開口：“沈肆不肯把豆豆還給我，他說我保護不了豆豆，我可以留在豆豆身邊，但必須搬去他的别墅。”
随着她話音落下，對面陷入一片靜默。
蘇以檸咬了咬下唇，“我答應他了，章遂，要不我們……”算了吧。
章遂打斷她，“以檸，我知道你是被逼無奈，等我處理好京城的事，我會親自去深市一趟，到時候我們再商量接下來怎麽做，好不好？”
“章遂，你是個很好的人，我不想再拖累你。”
“對于我來說，你從來都不是拖累，而且我等了五年才得到一個可以站在你身邊的機會，我不想放棄，所以你也别輕易就放棄我，好嗎？”
蘇以檸指尖泛白，雙眸不自覺泛起一陣酸意。
她哪裏值得這麽好的章遂？
愧疚和難過等情緒一起湧上心頭，蘇以檸語氣認真地開口：“好。”
挂斷電話，蘇以檸收起手機轉身，猝然對上一雙冰冷的眼。
她皺了皺眉，“沈總，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你在窗邊接電話的時候。”
蘇以檸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麽，走到病床邊坐下，病房裏瞬間隻剩下豆豆喝粥的聲音。
沈肆的目光不自覺落在對面低頭看手機的女人身上，長發紮成馬尾，頭微微低着，露出光潔的額頭，身上穿了一條簡單的白裙，腰細如柳，不自覺吸引着他的視線。
不過……他五年前會爲了這樣一個女人要死要活？
怎麽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腦海裏突然劃過剛才她跟章遂打電話時溫柔的聲音，眉頭也不自覺皺了起來。
“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
蘇以檸有些茫然地擡頭，“什麽？”
“你跟誰在一起是你自己的私事，與我無關，但如果你以後跟别的男人結婚組建了新家庭，我不會讓你把豆豆帶走。”
蘇以檸的眉頭皺了起來，“沈總，你這意思是，你願意爲了豆豆一輩子不結婚？”
“當然不會。”
“那你有什麽資格不讓我把豆豆帶走？你跟别的女人結婚，也會有孩子，難道你還能永遠把豆豆放在第一位不成？”
“我确實不敢保證，但我可以給豆豆更好的教育和資源，他跟我，人生會比跟你平坦的多。”
蘇以檸氣笑了，放下手機直視着他開口：“沈總，你的人生确實挺一帆風順的，但你覺得你自由嗎？你現在過得快樂嗎？”
沈肆的雙眸危險地眯了起來，聲音也帶了怒意，“快不快樂與你無關。”
“我當然不關心你快不快樂，但對我來說，豆豆能自由快樂地長大，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