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之中,豆豆扯了扯蘇以檸的衣角,怯生生地說:“媽媽,我害怕。”
蘇以檸心疼地将豆豆摟緊,冷冷看向沈肆,“沈總,你吓到我的孩子了。”
沈肆看着豆豆害怕的模樣,心頭微微一震,但臉色依舊冷峻。
章遂神色冰冷,周身布滿壓迫性的氣息,“沈總,今天這事要是不給個說法,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沈肆臉色難看,對于章遂的警告,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裏,但現在豆豆在這,他不想跟他們當着孩子的面吵。
沉默片刻,他終于開口:“親子鑒定可以暫時不做,但蘇以檸,我一定會把事情查清楚。”
“如果他真的是我孩子,我絕對不會允許我的孩子留在你這樣的女人身邊!”
蘇以檸一愣,随即怒上心頭。
她這樣的女人?
什麽樣的?
這幾年她一個人獨自生下豆豆,又獨自把豆豆撫養到這麽大,他有什麽資格這麽說自己?
蘇以檸瞪着沈肆,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沈總,您高高在上慣了,所以可以随意評判别人的人生,可您又了解我多少?”
章遂将蘇以檸和豆豆護在身後,怒視沈肆:“沈肆,你别太過分!以檸這些年的辛苦不是你能想象的。”
沈肆神色淡漠,“她辛不辛苦跟我有什麽關系?我現在隻關心她身邊的是不是我的孩子。”
蘇以檸此刻也冷靜下來了,看着沈肆的目光充滿冷意,“沈總,我的一切确實都跟你無關,以後請你離我的孩子遠一點,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豆豆緊緊抱住蘇以檸的腿,看向沈肆的目光帶着厭惡,“你這個壞人,我讨厭你!離我跟我媽媽遠一點!”
他小臉帶着憤怒,這個男人太壞了,就算他真的是他的爸爸,他也不會認他。
看着豆豆生氣的模樣,沈肆愣了一下。
這個孩子就算是生氣的表情也跟他一模一樣,怎麽可能不是他的孩子?
長得像就算了,總不可能一些小動作都一模一樣。
“壞人!我讨厭你!”
豆豆死死瞪着他,雙眸中滿是憤怒。
章遂看向沈肆,臉色沉冷,“沈肆,今天到此爲止,以後别再來糾纏以檸和豆豆。”
沈肆眼神陰沉:“這由不得你。”
“今天看在孩子的份上,我懶得再跟你們糾纏,但我有無數種方法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
說完,他直接轉身大步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蘇以檸一臉憤怒,她真不知道自己當初爲什麽會愛上性格這麽惡劣的男人。
章遂摟住她,柔聲道:“以檸,别擔心,我不會讓他對你和豆豆做什麽,相信我。”
蘇以檸點點頭,“嗯,章遂……謝謝……”
“不是說不要再跟我說謝謝嗎?怎麽又忘了?”
蘇以檸咬了咬下唇,“嗯……知道了。”
“我們先回去吧。”
今天的事豆豆也吓得不輕,他沒想到媽媽會這麽快找過來,也沒想到他以爲是爸爸的那個男人那麽壞,竟然欺負媽媽。
見他小臉煞白,蘇以檸也沒心思再責備他,畢竟這件事歸根究底是自己一直隐瞞着豆豆沈肆的存在,所以豆豆才會想來找沈肆确認。
“走吧。”
蘇以檸牽起豆豆的手,轉身跟章遂一起離開了。
回到頂樓,沈肆神色冰冷地看着孫行。
“你這幾天查蘇以檸母子,就是懷疑豆豆是我的孩子?”
孫行咬了咬牙,知道瞞不下去,點點頭道:“嗯……”
“我跟他不過是長得像,你爲什麽會覺得他是我的孩子?你跟了我這麽多年,我身邊有過哪些女人,你不是最清楚?”
沈肆看着他,目光有如實質将孫行定在原地,沒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他也是聯想到孫行調查豆豆,才會認爲豆豆很可能是自己的孩子。
可是……他很确定自己不認識蘇以檸。
他過去的人生中,從來沒有過蘇以檸這個人。
突然,沈肆臉色一變。
他之前車禍那幾個月失憶了,當時沈老爺子說他是車禍昏迷了幾個月,所以醒來後才會失憶。
難道……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事?
想到這兒,他臉色愈發陰沉。
“我失憶,真的是因爲車禍昏迷嗎?”
對上沈肆沒有絲毫溫度的雙眸,孫行心裏湧上一陣心虛,下意識移開眼。
“是的。”
沈肆冷笑了一聲,“孫行,你知道我的脾氣,如果讓我知道你騙我,以後就别想繼續待在清鴻。”
那一瞬間,孫行想了很多事,有沈老爺子用父母威脅他的畫面,有章遂跟他說讓他不要破壞所有人平靜生活的畫面,有沈肆失憶之前消沉的畫面……
最終,耳邊響起章遂那些話。
他确實不應該破壞所有人安靜的生活,也不應該去再去打擾蘇以檸。
他沉默幾秒,擡頭看向沈肆,眼裏都是堅定,“沈總,你失憶确實是因爲車禍,你跟蘇小姐以前也沒見過,那個孩子應該隻是跟你長得像,不可能是你的孩子。”
“是不是我的孩子,我自己會去查,輪不到你來告訴我。”
“沈總……”
“夠了,出去!”
孫行沉默片刻,還是轉身離開了。
看來,再過不久他就要離開清鴻了。
從他答應沈老爺子騙沈肆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會有這麽一天。
孫行離開後,沈肆撥通一個電話。
“我想跟蘇以檸那個孩子做個親子鑒定,你去想辦法,一定要拿到那個孩子的頭發。”
趙弦抱怨的聲音傳過來,“沈肆,你别太過分了,剛才說挂我電話就挂我電話,現在需要人幫你做事了,又想起我了,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嗎?!”
“那個遊樂園項目,你的公司可以加入,但前提是這件事替我做好。”
話音剛落,對面抱怨的語氣立刻變成了激動,似乎海能聽到他拍胸脯的聲音。
“你放心!這件事三天之内,我一定給你辦好了!”
沈肆挂斷電話,将手機随手丢在桌上,雙眸緩緩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