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清……你說什麽?”
聶維清冷冷看向她,一字一頓地道:“你剛才不是也說了想留在我身邊嗎?”
祁若雨神色慌亂地搖頭,“不……我不要去!求求你放過我,維清,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會活不下去的!”
沒了雙腿,她還怎麽活?
看着她現在這個模樣,聶維清心裏隻有厭惡,“怎麽會活不下去,你放心,我會讓你好好活着!”
他臉上陰沉的神情,讓祁若雨心裏升起一股涼意。
“不!不要!我要離開!我要離開!”
她雙手撐在地上朝門口爬去,然而還沒爬到門口,就被兩個黑衣保镖直接拽起來拖走。
“不要!維清,求你放過我!求你了……”
祁若雨的求救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
董成站在原地,垂頭不敢看聶維清,“聶總,對不起。”
“爲什麽聽祁若雨的?”
對上聶維清冰冷的雙眸,董成不自覺捏緊拳頭,内心都是掙紮。
如果聶維清知道了那件事,不可能讓他再留下來。
但即使是他不說,聶維清也能查出來。
見他沒說話,聶維清冷冷道:“董成,你跟了我幾年,應該知道我的性格,你要是不肯主動說,我查出來的話,我不會給你留絲毫情面。”
董成深吸一口氣,終于還是把自己拿公司一筆投資資金去炒股的事情說了。
聽完後聶維清直接将手裏的文件甩在他身上,怒道:“就因爲這麽一件事,你就受她威脅,真是個蠢貨!”
聶維清臉色鐵青,滔天的怒意幾乎要将他淹沒。
想到隻是因爲這麽小的事,讓祁若雨找到機會害死了季以檸,自己跟沈肆也從兄弟變成仇人,聶維清就恨不得立刻弄死祁若雨和董成。
他眼裏滿是陰冷,董成的身體不自覺顫抖。
“聶總……無論你是要報警還是怎麽樣,我都接受,是我連累了你……”
“滾出去!”
董成離開後,聶維清把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不過幸好……沈肆還給了他一個機會,隻要跟祁若雨結婚,就能保住聶氏。
回清鴻的路上,孫行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車後座閉目養神的沈肆。
“沈總……你真的打算就這麽放過聶總和祁若雨?”
那兩人可以說是害死季以檸的罪魁禍首,如果是他的話,絕對不會放過他們,更别說讓他們結婚了。
沈肆睜開眼,神色淡漠地開口:“你話太多了。”
對上他幽深沉冷的雙眸,孫行心裏一緊,連忙收回視線,不敢再說話了。
自從季以檸跳崖後,沈肆周身的氣息就變得更加内斂沉冷,疏離淡漠,讓人無法接近。
孫行心裏那種不安的預感越來越深,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
剛到清鴻樓下,車子就被人攔住了。
看到是沈宴之,沈肆臉上沒什麽表情。
沈宴之神色激動,臉上都是怒意,“小叔,以檸就是被你害死的!你現在高興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沈總……”
孫行正要問沈肆怎麽辦,沈肆就冷冷開口:“直接開過去。”
“可是小沈總……”
“他自己想死,關你什麽事?”
從沈肆沉冷的雙眸中,孫行看出來他不是在開玩笑。
司機顫抖着手不敢動,畢竟前面是沈肆的侄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有十條命都不夠賠。
沈肆看向司機,冷冷道:“要是不敢開就滾下去。”
聞言司機如蒙大赦,連忙推開車門下車。
沈肆直接下車上了駕駛座,啓動車子朝沈宴之撞去。
沈宴之的瞳孔猛地一縮,眼裏頓時湧上驚恐,飛快朝旁邊跑去。
然而他離車子太近,一條腿還是被撞到了,身體被撞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副駕駛的孫行吓得臉色煞白,顯然心有餘悸,他沒想到沈肆現在竟然這麽不管不顧,那可是他親侄子!
沈肆推開車門下車,緩緩走到躺在地上抱着腿哀嚎的沈宴之面前。
看到他居高臨下看着自己,沈宴之怒罵:“沈肆,你是不是瘋了!以檸的死就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招惹祁若雨,以檸也不會……啊!”
沈肆狠狠一腳踩在他受傷的腿上,沈宴之瞬間爆發出一聲慘叫。
看着他冷汗岑岑,煞白一片的臉,沈肆不緊不慢地開口:“沈宴之,祁若雨突然回國,是你做的吧?”
沈宴之罵人的話猛地頓在嘴邊,整個人僵在地上,像是一隻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雞,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肆輕笑了一聲,“你有什麽資格跑到我面前來質問,綁架她的秦知意是你的出軌對象,害死她的祁若雨是你從國外找回來的,你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
沈宴之臉色慘白,嘴唇也哆嗦着,雙眸中布滿絕望。
是啊,是他的錯。
如果他沒有出軌秦知意,就不會有後來這些事。
可是……
“沈肆,你别說的這麽冠冕堂皇,如果當初祁若雨回國的時候你沒有搖擺不定,以檸也不會是這個結局!你跟祁若雨複合卻又不好好跟她在一起,還要繼續糾纏以檸,才會讓祁若雨嫉妒發瘋,害死以檸!”
“是啊。”
沈肆嘴角帶着笑,雙眸卻晦暗無比,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滋生出無數絕望。
“我們都有罪,所以我們都應該下地獄。”
看着沈肆狀似癫狂的模樣,沈宴之心裏湧上一陣害怕,不自覺後退。
“你瘋了!”
他不斷後退,眼裏都是驚恐。
他就不該來找沈肆,現在的沈肆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看到他的動作,沈肆神色平靜地起身離開。
下午,沈老爺子的電話怒氣沖沖地打了過來。
“沈肆,你竟然撞自己的親侄子,你是不是瘋了?真的要把沈家搞得四分五裂才甘心?!”
“不就是個女人,你想要什麽樣的沒有?”
“你要是再這麽發瘋,我不會放過你!”
……
沈老爺子罵了一通,對面都沒有絲毫聲音。
他咬了咬牙,“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說完了嗎?”
對面傳來沈肆冷淡的聲音,“說完我就挂了。”
話音剛落,手機裏就傳來一陣忙音。
沈老爺子氣得把手機摔了,起身在病房裏走來走去,拐杖狠狠剁着地磚。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我怎麽就生出這麽個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