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以檸接過菜單，加了兩個菜。
聽到菜名的時候，沈肆原本失落的雙眸亮了亮。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愛吃什麽……”
季以檸神色淡淡，“沈總，這兩個菜我也喜歡。”
“原來是這樣。”
季以檸假裝沒想到他眼裏的失望和落寞，拿起桌上的紅酒給他們兩人各自倒了一杯，端起酒杯對着他開口：“沈總，這段時間在清鴻，很感謝你的幫助，也很感激你救了我好幾次，我敬你一杯，我幹了，你随意。”
沈肆想阻止也來不及，眼睜睜看着季以檸一口喝完半杯紅酒，他的眸光變得深沉，拿起酒杯湊到唇邊一飲而盡。
見季以檸還想倒酒，他按住她的手。
“喝酒傷身，别喝了，喝茶吧。”
季以檸垂眸看着他覆在自己手背上的大手，被他碰到的地方像是烈火燎原，一路燒到了她的心裏。
她慌亂地抽回手，故作平靜地看向沈肆，“沈總，就今晚，以後我們應該不會有太多見面的機會，一杯酒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感謝。”
對上她水盈盈的雙眸，沈肆的心蓦地軟了一下。
罷了，就讓她喝吧。
就算是喝醉了，他也能保護好她。
“好。”
季以檸沒再給他倒酒，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沈總，這杯也敬你，謝謝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幫了我，将我從上一段失敗的婚姻中拖出來，雖然我們結局不好，但我也不後悔遇見你。”
季以檸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菜還沒上來，她已經大半瓶紅酒入肚。
眼見一瓶紅酒就要見底，沈肆眉頭微蹙，直接從她手裏拿過酒瓶。
“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季以檸挑眉看向沈肆，“給我，我沒醉。”
她雙頰微紅，顯然已經半醉，平日裏看着他總是冷冰冰的雙眸此刻波光潋滟，妩媚中又透露出一絲清純。
她不知道，她現在一臉無辜地看着别人的模樣有多撩人。
沈肆拿着酒瓶的手隐隐泛白，艱難地移開目光。
“沒醉也不能再喝了。”
他的聲音藏着一絲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顫抖，要是季以檸再這麽看着他，他說不定會控制不住将她留在自己身邊。
季以檸盯着他清隽的側臉，雙眸中閃過一絲迷惑，不過很快就笑了起來。
“好，沈總，那就聽你的。”
沈肆把酒瓶放在右手邊的桌上，剛擡眸就看到季以檸支着下巴看着他。
他的眸光驟然變得深沉，沉聲道：“以檸，别這樣看着我。”
季以檸以前能喝兩三瓶低度紅酒，但她沒注意到今天這瓶紅酒的比她平時喝的高了十幾度，此刻已經是微醺狀态。
她勾唇笑了笑，點點頭道：“好，不看了。”
說完，她就真的垂下頭沒再看他。
微卷的長發遮住她的側臉，沈肆看不清她的神色。
直到季以檸維持着這個動作十幾秒，沈肆才察覺到不對勁。
“季以檸？”
“嗯？”
季以檸下意識回應，但卻沒有動。
“你是不是喝醉了？”
“沒……”
嘴裏雖然下意識否認，但原本支着下巴的手卻滑落在桌上，下巴也直直朝桌面上磕去。
就在她的下巴要狠狠磕在桌上的時候，被一隻有力的手托住了。
手心裏傳來細膩的觸感，沈肆的眸光也變得暗沉無比。
季以檸雙眸緊閉，頭頂的燈光傾斜而下，她卷翹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像是一隻振翅欲飛的蝶。
沈肆看着她沉靜的睡顔，雙眸中都是眷戀和溫柔，他不會就這麽放棄。
即使她将他推開一千次，他也會再次靠近她，直到她願意跟他重新開始。
服務員端着菜走到桌邊，看到季以檸睡着了，眼裏閃過意外。
“先生，這菜是現在上還是等……”
“不用上了，把賬單給我吧。”
服務員愣了一下，随即點點頭道：“好，我馬上拿過來。”
結完賬，沈肆直接将季以檸打橫抱起離開餐廳。
季以檸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卧室裏，猛地坐起身，眼裏都是震驚。
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穿着睡衣，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不是在跟沈肆吃飯嗎？怎麽會突然回到這裏？
難道之前是在做夢？
她連忙撈起旁邊的手機看了一眼，顯示是十四号，而她請沈肆吃飯是昨天，也就是說，昨晚不是做夢？
可是她喝了幾杯酒後，後面發生什麽就完全沒有記憶了。
連忙下床穿着拖鞋下樓，看到時薇坐在沙發上看文件，她連忙走過去，“薇薇，我昨晚是怎麽回來的？”
時薇擡眸，一臉揶揄地看着她，“你忘了？”
“嗯……我昨晚是喝醉了？”
“豈止是喝醉了……”時薇神色誇張，眼裏都是幸災樂禍，“你還吐了沈肆一身，他把你送回來的時候，還讓我好好照顧你。”
“什麽？”季以檸眼裏都是震驚和不敢置信，“我喝醉了？還吐了？”
季以檸皺了皺眉，她以前明明能喝兩瓶紅酒，昨晚怎麽喝半瓶就醉了？
見她臉色難看，時薇噗嗤一笑，開口道：“開玩笑的啦，你昨晚喝醉之後就睡着了，我就是給你換了睡衣，不過你昨晚不是請沈肆吃飯，怎麽會自己喝醉了？”
聞言季以檸松了一口氣，沒吐在沈肆身上就好。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喝兩瓶紅酒都不會醉，昨晚就喝了半瓶，沒過多久就徹底沒有意識了。”
見她一臉困惑，時薇沒好氣地看着她，“你是不是把你以前喝的Montos和Mongets搞混了？這兩個紅酒名字像，但度數差了十幾度。”
季以檸以前跟朋友出去喝酒，從來沒注意過酒的标簽，就記了個開頭，昨晚服務員給她推薦的時候，她就下意識以爲那個酒是之前自己喝的。
“……可能是。”
想到自己說要請沈肆吃飯，結果卻當着沈肆的面喝醉了，季以檸就覺得頭疼，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酒了。
見她一臉懊惱，時薇忍不住調侃她，“你是不知道，昨晚沈肆送你回來的時候有多小心，我打算扶你他都沒讓，直接把你抱到了房間才離開。”
季以檸：“……”
哪裏有豆腐，給她一塊讓她去撞死算了。
“薇薇，我覺得還有些頭暈，我就先上樓了。”
說完，生怕時薇繼續笑她，連忙轉身一路落荒而逃回到了卧室。
關上門後，季以檸靠在門上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拿起手機撥通沈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