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明咬牙切齒地盯着他,眼裏都是徹骨的恨,“溫立澤,你竟然出爾反爾!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種小人!”
想到他威脅自己跟季以檸借二十萬,後面還不知道要威脅她做什麽,薛明明就一陣絕望。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揭穿他的真面目了嗎?
溫立澤低頭看着她,薛明明臉上的淚痕沒有勾起他絲毫憐惜,反而讓他覺得煩。
他捏住她的下巴,一字一頓地道:“明天一早,你就去清鴻舉報她,她今晚轉給你的這二十萬,就是給你的封口費。”
薛明明的雙眸猛地瞪大,随即搖了搖頭,“不要!我不會幫你害以檸姐!”
她此刻才明白,溫立澤讓她跟季以檸借二十萬的用意,渾身的毛孔都不自覺豎了起來,身體也一陣陣顫栗。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竟然真的要毀了季以檸!
“你給她打那個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在幫我了?就算你不幫我,她知道真相後,也不會原諒你。”
“那我也不要!”
“好,等着給你媽收屍。”
說完,溫立澤直接轉身離開。
看着他冰冷的背影,薛明明心裏不自覺湧上一陣恐懼。
她相信,溫立澤是真的做得出來,因爲他現在就是一個瘋子!
她飛快上前攔住他,“好,我答應你!”
“你最好别耍什麽花招,不然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他眼裏的陰翳,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死死将她網住,沒有絲毫逃脫的可能。
“不……不會的。”
說話的時候,薛明明的身體都在抖。
她現在隻要一看到溫立澤就不自覺害怕,哪裏還有曾經半分心動。
溫立澤滿意地笑了笑,轉身直接離開。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薛明明才跌坐在地上,背後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二天一早,季以檸剛醒來,就接到了孫行的電話,讓她去公司一趟。
剛趕到公司,就被前台帶去了會議室。
看到沈肆也在,而且臉色很難看,季以檸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坐下後,孫行看着她道:“季以檸,薛明明說她看到你給和信的人發郵件,你爲了讓她不揭穿你,給了她二十萬的封口費,對于這件事,你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季以檸猛地看向薛明明,眼裏都是震驚和不敢置信。
“那二十萬,你不是跟我說是你爸生病了需要手術費,跟我借的嗎?”
薛明明垂下眸不敢跟她對視,聲音也有些低,“那是你給我的封口費……以檸姐,對不起,我實在過不去良心這一關……你把公司的實驗數據發給别人是違法的……”
季以檸不知道此刻心裏是什麽感覺,她昨晚接到薛明明的電話後,二話不說給她轉了錢,結果卻變成了她給她的封口費?
“你爲什麽要害我?我有什麽地方對不起你嗎?”
她看着薛明明,眼裏都是失望。
薛明明咬了咬下唇,終于鼓起勇氣看向季以檸。
“以檸姐,你對我很好,但我不能因爲你對我好就是非不分,你害得公司損失了十幾億,我不能因爲你跟我是朋友就包庇你。”
見季以檸神色激動,孫行開口道:“季以檸,你還有什麽好說的嗎?”
季以檸沒回答孫行的話,而是看着薛明明一字一頓地道:“你确定那二十萬是我給你的封口費,是嗎?”
薛明明臉上的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随即點點頭道:“我确定。”
“好。”
她拿出手機,神色淡淡地開口:“昨晚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錄音了。”
随着她話音落下,薛明明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一旁的溫立澤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雙眸眯了眯,放在桌上的手無意識收緊。
沒想到,他倒是小看了季以檸,她竟然在那種情況下,還防備着薛明明。
季以檸把手機放在桌上,點開錄音,兩人說話的聲音在安靜無比的會議室裏響起。
越聽,薛明明的臉色就越白。
直到錄音播放完,季以檸才收起手機,神色冰冷地看着她,“要是你不肯承認的話,我還有錄音的時間,或者我們也可以報警讓警察去調取通話記錄。”
她每說一個字,薛明明的臉色就白一分,最後變得灰敗無比。
會議室裏徹底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薛明明身上,那些嘲諷懷疑的目光像是針刺一般,讓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樣子,這次的數據洩露就是這個叫薛明明的做的,否則她爲什麽要污蔑季以檸?”
“果然女人之間就是各種勾心鬥角,真麻煩!”
“既然是這個女人做的,那十幾億就讓她賠償吧,賠不起就讓她進去蹲個十來年!”
……
周圍人的議論聲,讓薛明明的情緒幾乎崩潰。
她擡起通紅的雙眼看向季以檸,眼裏都是愧疚和難過,“以檸姐,對不起,真正洩露那些數據的人,是……”
話還沒說完,餘光看到溫立澤手裏随意把玩着的一個金戒指,薛明明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死死握緊。
她知道,溫立澤在威脅她。
一旦她當場說出那個人是他,她媽媽就會出事。
薛明明雙眼中泛起淚花,哽咽着道:“洩露數據的人……是我,無論公司對我做出什麽處罰,我都接受!”
季以檸冷冷看着她,眼裏都是淡漠。
她那麽相信薛明明,沒想到對方卻在她背後捅刀子。
“你爲什麽要把公司的數據洩露給和信?”
顯然是沒想到季以檸會問這個問題,薛明明愣了一下,随即别開視線道:“還能是爲了什麽,當然是爲了錢。”
“可是公司已經調查過,你跟你家人近期并沒有大額收入,你是怎麽跟他們聯系的,又是怎麽想到用我的電腦把數據發出去,還有,他們爲什麽要在這時候公開那些數據,這麽做對他們并沒有什麽好處,不是嗎?”
剛才薛明明承認是她做的的時候,季以檸心裏下意識覺得不是她,因爲她有種這件事就是有人故意搞出來算計她的感覺。
而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