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毫不懷疑,要不是沈晏之現在受傷嚴重,他一定會下床掐住她的脖子質問她。
“宴之,我也是太害怕了……你以前那麽愛季以檸,我怕你跟她舊情複燃……”
沈晏之冷笑着看着她,“所以你就不經過我的同意把這件事捅到網上?就公開我們領了結婚證的事?”
他看着她的目光再也沒有剛才的柔情,變得冰冷刺骨,秦知意心裏不自覺湧上一陣委屈。
如果他沒有跟季以檸摟摟抱抱還被拍了照片,她或許就不會被祁若雨威脅,更不會被網上那些人追着罵小三。
越想,秦知意就越委屈。
她雙眸帶淚看着他,一字一頓地道:“如果你不跟季以檸藕斷絲連,也沒有不接我的電話,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而且,我們領證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我爲什麽不能公開?”
沈晏之氣得肺都要炸了,他從來沒現在這麽後悔,離婚那天爲了氣季以檸跟秦知意領證。
“我前腳剛跟季以檸離婚,後腳就跟你領證,你現在還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你知道公司那些董事和沈家人會怎麽看我嗎?你真是個蠢貨!”
他暴怒的模樣,把秦知意吓得臉色慘白,不自覺後退了一步。
沈晏之也懶得再看她這個樣子,怒道:“滾!”
傍晚快要下班的時候,季以檸又接到了辛文浩的消息,約她在清鴻附近見面。
季以檸眼裏劃過意外,辛文浩積極的讓她覺得有點不尋常了。
之前他說要親自跟她見面才肯給她證據,但他手上如果真的有證據的話,爲了避免被沈家人發現,他跟她用郵件之類的應該更安全。
畢竟她把沈世彥送進了警局,正常人應該懷疑沈家會派人監視她,跟她見面反而會有危險。
越想,季以檸就覺得辛文浩不對勁。
但他這時候找上自己,能有什麽好處?
忽然,季以檸想到了他女兒生病住院的事。
她立刻撥通了于峰的電話,問他辛文浩的經濟狀況。
問清楚後,季以檸終于确定,辛文浩接近她大概率是爲了錢,但肯定不是爲了辛建國事故能得到的賠償。
畢竟現在案件還沒開庭,一是不知道會不會開庭,二是就算真的能赢,過程也很漫長,他女兒等不起。
所以他一定在幫某個人做事。
想清楚這點之後,季以檸垂眸看着他發過來的短信,眼底一片淡漠。
幾分鍾後,她回複了辛文浩。
另一邊,辛文浩收到短信後神色變得無比激動,季以檸終于上鈎了。
下班後季以檸直接驅車去了跟辛文浩約好的餐廳,餐廳在清鴻附近,人流量比較大,但季以檸還是不放心,在附近買了一個電擊的防身工具,還聯系了于峰跟着自己。
趕到餐廳,辛文浩已經等在那兒。
看到季以檸,他連忙朝她揮了揮手。
季以檸神色淡淡地朝他走過去,剛坐下,辛文浩就神色激動地開口:“季小姐,你終于肯見我了!”
清鴻總裁辦公室。
孫行敲門進入辦公室,低聲道:“沈總,派去盯着辛文浩的人剛剛來消息,說辛文浩跟季小姐現在在甯江飯店見面。”
沈肆臉色沉了沉,立即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冷聲開口:“讓他們繼續監視,聯系司機把車開到樓下。”
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而他的直覺一向很準。
飯店裏,季以檸直接開門見山,“辛先生,你說要親自見面才肯把你手裏的證據交給我,現在你可以給我了吧?”
辛文浩點點頭,“那是自然。”
他直接從包裏拿出一個文件遞給季以檸,神色頗爲鄭重,“季小姐,希望你能好好利用這份證據,還我父親一個公道。”
如果不是猜到了辛文浩另有目的,季以檸或許真的會被他騙過去。
畢竟他現在雙眼通紅,眼裏都是不甘和無奈,把一個無力爲父親讨回公道的中年男人演繹得完美無缺。
“好,如果你提供證據有用,我一定會盡快交給律師。”
接過他手裏的文件翻開,季以檸剛看了幾頁後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捏着文件的手都在抖。
“你這些證據,确定是真的?”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發誓,但季小姐要是不信的話,我也沒辦法。”
季以檸合上文件,擡眸看向他,“我會查清楚,如果是真的,我……會交給律師。”
“那……就麻煩季小姐了。”
去飯店的路上,沈肆心裏那種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眉頭也不由得緊緊皺着。
車子在甯江飯店停下的瞬間,沈肆終于想起來他在哪見過辛文浩。
六年前沈世彥來找他借錢去對付偉宏制藥的時候,當時帶着的人就是辛文浩!
他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推開車門快步走進甯江飯店。
剛走進去,就看到季以檸坐在窗邊,但卻隻有她一個人。
沈肆眸光沉了沉,邁步朝她走去。
他走到她對面坐下,沉聲道:“辛文浩呢?”
看到他,季以檸并不意外。
早上他在停車場問她那個問題的時候,她就猜到他會去調查辛文浩。
現在出現在這裏,也不奇怪。
“走了。”
對上季以檸淡漠的目光,沈肆的喉結滾了滾,似乎有些緊張。
“他跟你說了什麽?”
季以檸垂下眸,一字一頓地開口:“也沒說什麽,就是告訴我六年前偉宏制藥的事故與你有關。”
她此刻都有些慶幸,慶幸在知道這一切之前跟他分手了。
否則知道真相的時候,她該如何自處。
“以檸,當初他來找我借那筆錢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他是拿去對付偉宏制藥。”
季以檸輕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他是拿去對付偉宏制藥,那你也不知道他是個做事不擇手段的人?”
沈世彥不止一次找沈肆拿過錢,也做過不少見不得人的事,她不相信沈肆猜不到沈世彥拿那些錢去做什麽。
但他沒有深究,也并不在意。
沈肆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緊,“以檸,這件事确實是我做錯了。”
季以檸搖了搖頭,“你沒錯,錯的是我不該喜歡上你。”
說到底,她也沒資格怪他,畢竟沈世彥是他大哥,找他借錢的時候他于情于理都應該給。
“以檸……”沈肆的瞳孔猛地一縮,呼吸也粗重了幾分。
季以檸打斷他,“我們……始終不是一路人,就算沒有祁若雨最後也會分開,就這樣吧,别再繼續糾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