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冷漠地說完這句話,季以檸正要越過他離開,就被他攔住了。
“以檸,我媽跟你說的那些話,我代她跟你道歉,我也跟她談過,她保證以後不會再去找你,别生氣了,好不好?”
“如果她真的覺得那些話說錯了,今晚出現在這裏的人就不會是你。”
溫立澤皺了皺眉,看着她低聲道:“如果她親自來跟你道歉,你就會原諒她嗎?”
季以檸臉上閃過不悅,她不明白溫立澤爲什麽非要讓自己原諒溫敬紅。
溫敬紅隻是她的繼母,她們之間的交集也不多,沒必要強行和好。
“她對我說的那些話,我不會忘記,也做不到原諒,沒事的話,就别再來找我了。”
沒再給溫立澤說話的機會,季以檸直接開門進屋。
溫立澤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離開,回到家正好遇到回來從拿衣服的溫敬紅。
看到他手裏拎着的保溫盒,溫敬紅皺了皺眉,“你剛才去哪兒了?”
溫立澤神色淡定,“去給以檸送點吃的。”
溫敬紅臉色一沉,語氣變得憤怒,“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以後跟她少來往!”
“我沒同意,而且她是我妹妹。”
“妹妹?”溫敬紅冷笑了一聲,“你們沒有絲毫血緣關系,而且現在跟她來往隻會拖累你,你才剛回國,得罪沈家對你沒有好處,我都是爲了你好!”
“我說了,我不在意。”
“你不在意?”溫敬紅憤怒地把手裏的衣服丢在沙發上,起身咬牙道:“就算你自己不在意,你能不能想想我?我那麽辛苦把你拉扯大,送你出國留學,現在好不容易有點盼頭,結果你竟然要因爲一個不相幹的人自毀前程!”
溫立澤神色冰冷,“媽,你别忘了,我能出國是因爲季叔叔,否則我可能連大學都讀不起。”
“他确實是提供了經濟上的支持,但他生病這幾年,我也一直陪在他身邊照顧他,你不欠季家什麽。”
“你覺得你這幾年的照顧,值一千萬嗎?”
溫敬紅被他說的啞口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冷聲道:“無論如何,如果你再繼續跟她來往,我就去清鴻鬧,直到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溫立澤冷冷打斷,“你要是去鬧,我立刻就辭職出國,以後也不會再跟你見面。”
溫敬紅的身體晃了晃,後退了幾步才站穩。
“溫立澤,在你心裏,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人,就比我重要嗎?”
“媽,這是你逼我的,我現在是個成年人,我的人生希望你能讓我自己做主。”
客廳裏沉默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敬紅才心灰意冷地開口:“你說的對,如今你也大了,我管不了你了,随便你吧。”
說完,她拿起衣服直接離開。
看着溫敬紅有些佝偻的身影,溫立澤心裏也不好受。
但他很清楚,如果不能把溫敬紅這邊解決好,他跟季以檸永遠沒有可能在一起。
另一邊,沈肆剛回到别墅,就看到聶維清的車子停在門口。
他眸光沉了沉,在他旁邊停下。
聽到車門打開的聲音,聶維清擡起通紅的雙眼看向沈肆。
“若雨生病的事,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沈肆神色淡漠,“她回國後找我那天。”
聶維清的身體有些顫抖,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你跟季以檸分手和若雨複合,也是因爲她隻有三個月時間了嗎?”
沈肆皺了皺眉,“我沒有跟她複合。”
他隻是答應這三個月會陪着她,但沒有打算跟她複合。
“所以,你是真的不喜歡她了?”
“從她選擇出國的那一刻,我們就再也沒有絲毫可能了。”
聶維清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收緊,神色也變得激動,“可她愛的是你,從來就沒有變過,而且她隻剩下三個月的生命了,你就不能……騙騙她嗎?”
“不能,這對季以檸不公平。”
他讓她等他三個月,也跟她承諾過不會跟祁若雨複合。
即使她不信,他也不會忘記自己的承諾。
“有什麽不公平的?若雨隻需要三個月,三個月後你就可以重新跟季以檸在一起,這是她的遺願,你就算現在不喜歡她了,好歹你們曾經在一起過,你就真的忍心看着她帶着遺憾離開嗎?”
想到剛才祁若雨梨花帶雨地哭着跟自己說她隻有三個月時間的模樣,聶維清的心就像是被什麽緊緊捏住,幾乎無法呼吸。
“當初分手是她提的,如果不是因爲她曾經救過我,就算她隻有三天的時間,我也不會同意陪着她。”
“她分手也是因爲跟你在一起壓力太大,想證明自己,所以才出國。”
沈肆眼裏閃過不耐煩,冷聲道:“無論如何,都已經過去了,我現在喜歡的人是季以檸,我不會做背叛她的事。”
說完,他越過聶維清直接離開。
“等等。”
聶維清叫住他,神色漸漸變得堅定,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
“有一件事,若雨一直讓我瞞着你,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
深夜,别墅裏一片漆黑。
沈肆保持着一個動作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像是一尊雕塑。
聶維清之前的話還在腦海中回響,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傭人半夜起來上洗手間,路過客廳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的黑影,吓得一個激靈,連忙打開燈。
看到是沈肆,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少爺,你怎麽還沒睡?”
突如其來的燈光有些刺眼,沈肆的雙眸不适地眯了眯,眸色諱莫如深。
“沒什麽,在想一些事情。”
“現在已經淩晨兩點多了,有什麽事明天再想吧。”
“嗯,吳媽,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察覺到他的情緒有些不對,吳媽也沒敢再問,上了洗手間後就回卧室了,也不知道沈肆幾點睡的,隻知道第二天早上起來,他人已經離開了。
看到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裏滿是煙頭,吳媽歎了一口氣。
看來這次遇到的事很棘手,即使是以前創業的時候,公司差點破産,也沒見他一晚上抽過這麽多煙。
早上八點多,季以檸去上班的路上,正在等紅綠燈的時候接到了時薇的電話。
“以檸,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麽?”
“沈肆和祁若雨官宣複合了。”
“啪嗒。”
手機從手裏滑落,時薇再說什麽,季以檸已經聽不見了。
眼前似乎有一層水霧,世界也漸漸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