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了一會兒，季以檸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索性沒再繼續想，打算找個機會直接問沈肆。
第二天早上，季以檸去醫院看沈晏之，推開病房門卻看到秦知意坐在病床邊喂沈晏之雞湯的畫面。
她腳步頓了一下，神色淡淡地道：“看來我打擾到你們了。”
看到她，秦知意眼裏閃過一抹挑釁，卻迅速把手裏的碗放下，站起身神色局促地道：“沒有……既然季小姐來來，那我就先回去了，等季小姐離開我再來看宴之……”
季以檸還沒說話，沈晏之就開口了，“知意，你先出去，我有話跟她說。”
秦知意點點頭，“好，那我就在門口，你要是有事就叫我。”
經過季以檸身邊的時候，秦知意壓低聲音道：“季以檸，你是鬥不過我的。”
季以檸微微一笑，“你放心，我從來沒想過跟你鬥。”
一個出軌的男人，應該也隻有她當個寶了。
秦知意離開後，病房裏陷入安靜。
過了一會兒，沈晏之才神色淡漠地開口：“以檸，我知道你不想來，而且你工作也忙，以後知意在這裏照顧我就行。”
季以檸皺了皺眉，如果不是沈晏之是爲了救她才受傷，她也不會來。
而且她要是不過來照顧沈晏之，還不知道陳雪蓉會怎麽編排自己。
“我是你妻子，而且這次也是你救了我。”
“呵。”
沈晏之輕笑了一聲，眼裏閃過嘲諷，“即使我救了你，爲了你失去了雙腿，但你對我的态度不是也沒有絲毫改變嗎？”
“你确實是救了我，但這并不能跟你出軌這件事抵消，而且以前我也給過你機會，但秦知意跟她肚子裏的孩子你一直都沒處理好，反而讓秦知意三番兩次跑到我面前來耀武揚威，不是嗎？”
最重要的是，沈晏之到底是真心想救她，還是都是他的算計，季以檸還沒有查清楚。
如果這件事真的是意外，那她會留在他身邊照顧他。
但如果是一場算計，她不會再心慈手軟。
沈晏之被她說的啞口無言，足足過了十幾秒才緩緩道：“如今我也不奢望你留在我身邊，我隻希望你能放過我爸，可你都不同意，讓他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去坐牢，你于心何忍？！”
他的語氣帶着指責，季以檸冷笑了一聲，“我有什麽不忍的？你怎麽不去問問你爸爲什麽要用那麽陰險下作的手段對付偉宏制藥？”
“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一時間難以接受，但我們也不可能回到過去，現在補償對你跟嶽父來說才是最有用的，我可以繼續給嶽父找腎源，他很快就會康複出院。”
“到時候，我再給他一筆錢讓他創業，說不定還能再創造出下一個偉宏制藥，把那些證據交給警察也隻會兩敗俱傷，你們什麽補償都拿不到。”
“沈晏之，你用腎源的事威脅過我多少次你心裏清楚，最後那個腎源你也給了别人，至于補償，我不需要。”
聞言沈晏之有些無奈地看着她，“以檸，還是我這幾年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以至于你現在還這麽天真。”
“隻有能拿到手的，才是最重要的，你懂嗎？”
“這世上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難道所有人都能等到道歉，得到正義嗎？正義不會站在真理那邊，隻會站在權勢那邊。”
季以檸擡眸看向他，眼裏都是冰冷。
“所以，按照你的意思，我就應該接受你們像施舍一樣的所謂補償，然後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才對？”
“我隻是希望你能明白現在對你來說什麽最重要，現實一點吧，你追求的公平并沒有什麽意義。”
季以檸深吸一口氣，“隻要我覺得有意義就行。”
見她神色堅定，沈晏之目光沉了下來，“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把那份證據交給警察，是嗎？”
“我說了，我需要時間考慮。”
終于，沈晏之眼裏最後一絲溫情也消失無蹤，他看着季以檸面無表情地開口：“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看着他這個樣子，季以檸心裏有種不安的感覺。
“你好好養病，如果你以後真的站不起來了，我會留在你身邊照顧你。”
沈晏之沒說話，神色冷漠的可怕。
她也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病房。
坐上車後，她思索許久，還是給時薇打了個電話，約她見個面。
病房裏，沈晏之盯着窗外看了一會兒，拿起手機撥通沈世彥的電話。
“爸，按照你說的做吧。”
說完，他立刻把電話挂斷，生怕再晚一秒，他就會後悔。
從這次的車禍，他已經看出季以檸對他沒有絲毫感情，他也不會再猶豫。
秦知意推開病房門走進來，看到沈晏之陰沉的表情，腳步不自覺頓了一下。
“宴之……你怎麽了？跟季小姐吵架了？”
“跟你沒有關系的事少問。”
秦知意臉色僵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她走到病床邊坐下，柔聲道：“雞湯再不喝就冷了，我喂你吧。”
沈晏之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我現在沒心情喝，你回去吧。”
“可是這雞湯我熬了好幾個小時，你……”
“滾！”
沈晏之的神情突然變得陰鸷可怕，秦知意吓得不自覺後退了兩步，臉色一片慘白。
她咬了咬下唇，雙眸中都是委屈，“好，你不想我待在這裏，我走……”
說完，她轉身哭着跑出了病房。
沈晏之眼裏沒有絲毫變化，對秦知意的情緒也毫不關心。
時薇在約好的餐廳裏等了一個多小時，季以檸還沒來，忍不住給她打了個電話，然而卻顯示關機了。
她皺了皺眉，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季以檸在車上，按理說應該不會關機才對。
接下來十幾分鍾，她又打了好幾個電話，無一例外都是關機狀态。
她心裏一沉，總覺得季以檸應該是出事了。
正準備報警，又想到必須要失蹤二十四小時以後才能報失蹤，猶豫了片刻，還是撥通了沈肆的電話。
之前沈肆找她給過季以檸東西，找他應該比找沈晏之強。
電話剛接通，時薇就連忙道：“小叔，剛才以檸約我見面，我等了一個多小時她都沒來，你能不能讓你的人幫忙找一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