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季以檸轉過頭,看到病床邊形容有些憔悴的沈肆,搖了搖頭,“除了腹部有點痛之外,沒有不舒服的地方,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
季以檸皺了皺眉,“這麽久?”
“嗯,那一刀傷到了脾髒。”
醫生說要是傷口再深一厘米,就會導緻大出血,不一定能救回來。
在手術室門外那十幾個小時,是沈肆過得最煎熬的時光,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季以檸臉色蒼白,緩緩坐起身道:“那個行兇的人抓到了沒有?”
沈肆點點頭,聲音帶着刺骨的冷意,“抓到了,是之前清鴻的一個對手公司老闆的兒子,破産之後被仇家追債,所以打算報複我。”
他垂下眸,遮住眼裏的狠戾,這輩子趙澤陽都不會有機會再出來了。
季以檸正要說話,病房門“砰”地一下被推開,沈晏之神色憤怒地走進病房,看着沈肆的目光仿佛要殺人。
“沈肆!你不僅害得以檸受傷,還封鎖消息,讓我查了一天一夜,你是不是真的以爲在深市你可以爲所欲爲?!”
季以檸有些震驚地看向沈肆,剛才她就覺得奇怪,按照沈晏之對沈肆的抵觸,應該不可能讓沈肆留在病房等自己醒來,沒想到是他封鎖了消息。
沈肆神色淡漠地看向他,“這裏是病房,她剛醒,需要安靜的環境……”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晏之冷聲打斷,“你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如果不是你,她會受傷嗎?”
沈肆眸光沉了沉,這次的事确實是他連累了季以檸。
但之前季以檸沖上來推開他的行爲,也讓他确定了,她心裏是有他的。
隻要知道這點,就足夠了,剩下的事他來做。
那些阻擋他們在一起的阻礙,他會一個個清除,她隻需要站在原地等他就好。
他冷冷看着沈晏之,正要說話,兜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到是孫行,他走到陽台接通。
“什麽事?”
孫行的聲音有些凝重,“沈總,你之前讓我查的事查清楚了,沈小姐她最近正在調查六年前偉宏制藥的事故,這件事……似乎跟您的大哥有關。”
沈肆捏着手機的手猛地收緊,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之前他一直沒想通季以檸爲什麽會突然回到沈晏之身邊,現在孫行這幾句話給了他答案。
原來她是爲了查偉宏制藥六年前的事故。
怪不得……
如果那件事真的跟沈世彥有關,那害的季家破産的就是沈家。
她怎麽可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跟自己在一起?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沈肆的回答,孫行低聲道:“沈總,要阻止季小姐繼續查這件事嗎?”
一邊是自己喜歡,又剛剛救了自己的女人,一邊是沈家,孫行想想都覺得頭痛。
“盡快把這件事查清楚,一個星期内,我要知道來龍去脈!”
挂斷電話,沈肆收起手機,恢複之前冰冷的神色回到病房。
沈晏之冷冷看着他,“小叔,我是以檸的丈夫,之後就由我來照顧她,你隻要把這幾天的誤工費醫藥費等等付了就行,現在就可以走了。”
“在她出院之前,我不會離開病房半步。”
沈晏之眼裏閃過嘲諷,“你繼續留在這裏,隻會讓以檸難做,你确定非要逼她?”
“威脅我?”
沈肆的雙眸危險地眯了起來,看着沈晏之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蝼蟻。
他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裏過。
“對啊,小叔你要是不想你喜歡以檸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最好還是現在就離開。”
沈肆挑了挑眉,“看樣子,沈氏是不想再跟清鴻合作了。”
沈晏之嘴角含笑,眼裏都是有恃無恐,“小叔,如果清鴻跟沈氏解除合作,明天你喜歡自己侄媳婦的事,全深市的人都會知道。”
話音剛落,就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迫席卷了自己全身。
“你覺得那些報社,是選擇得罪你,還是選擇得罪我?”
沈晏之臉上的笑僵了一下,一字一頓道:“那些報社當然不敢得罪你,但爺爺奶奶要是知道這件事,估計會被你氣死。”
沈肆冷冷看着他,周身冰冷的氣息似乎能将人凍死。
“沈晏之,你是第一個敢這麽威脅我的。”
沈晏之毫不在乎,“小叔,你也是第一個敢觊觎我妻子的。”
兩人之間暗流湧動,季以檸皺了皺眉,隻覺得煩躁。
“行了,你們倆都走,我不需要你們照顧。”
沈晏之看向季以檸,臉色沉了沉,“以檸,别鬧,你現在身體很虛弱,我要親自照顧你我才放心。”
最重要的是,他親自照顧季以檸,沈肆沒什麽資格置喙。
畢竟,現在他才是季以檸名正言順的丈夫。
而沈肆,留在這裏名不正言不順,傳出去隻會讓人笑話。
季以檸神色冰冷,“我請個護工就行。”
“以檸……”
季以檸懶得搭理他,垂眸當作沒聽到。
沉默了片刻,她又擡頭看向沈肆,“小叔,那天你在酒吧救下我,這次我幫你擋了一刀,我們之間就算扯平了,你以後也不要再過來了。”
聞言沈肆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你隻是爲了跟我扯平?”
他質問的語氣,讓季以檸心裏湧上一陣苦澀,然而面上卻一片淡漠。
“是的,難道小叔覺得有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