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給她辦理好入職後帶她在公司逛了一圈,讓她熟悉各個部門的位置,随後把她帶到自己研發部的經理辦公室就離開了。
研發部的經理名叫蔣茹,是個四十來歲的女人,一頭利落的短發,不苟言笑,看起來有些嚴肅。
“坐吧。”
季以檸坐下後,蔣茹神色淡淡地道:“我看過你的履曆,你在校期間做出過不少成果,不過這幾年都沒有再進過實驗室,你就先從助理做起吧。”
“好。”
見她神色平靜,并沒有絲毫不滿,蔣茹眼裏閃過一抹滿意。
她喜歡腳踏實地做事的手下,目前看來,季以檸還算踏實。
她站起身,看向季以檸,“我帶你去見見同事。”
帶着季以檸走進研發部,蔣茹拔高聲音道:“大家暫停一下,今天我們部門來了一個新成員,以檸,自我介紹一下吧。”
季以檸走上前,嘴角含笑開口:“大家好,我叫季以檸,剛進入研發部,可能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以後請大家多多指教。”
話音剛落,左前方突然響起一道驚呼聲。
“怡甯!你加錯了試劑!”
季以檸聞聲望去,看清那個手忙腳亂正在收拾試劑的女人後,眼裏閃過意外。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柳怡甯。
柳怡甯的父親柳承志以前在季父創立的偉宏制藥當采購經理,加上柳承志和季偉宏是大學同學,兩家人來往比較密切,季以檸從小就跟柳怡甯一起長大。
不過在季家破産後,柳家就飛快地跟季家撇清了關系,柳怡甯也把她拉黑了。
後來,季以檸從時薇的口中得知,柳怡甯在高中同學聚會上說根本就沒把她當成過朋友,以前是因爲她父親在偉宏制藥工作,所以不得已才讨好她。
季以檸也是那時才明白,對她笑的人不一定喜歡她,也可能隻是因爲她有利用價值。
蔣茹看向柳怡甯,皺眉道:“怎麽回事?你平時不是最細心了嗎?”
急匆匆把加錯試劑的反應瓶倒掉,柳怡甯一臉愧疚地看着蔣茹。
“茹姐,我剛才不小心走神了,對不起。”
柳怡甯平日裏做事還算妥帖,蔣茹也沒有繼續責怪她,隻是叮囑她下次小心。
“你實驗經驗比較豐富,季以檸就先當你的助理,你把實驗室的注意事項告訴她,讓她盡快上手。”
柳怡甯垂下頭,遮住眼底的厭惡,“好。”
又交代了幾句,蔣茹就離開了。
柳怡甯看向季以檸,臉上帶着虛僞的笑容,“以檸,沒想到你會來成園工作,我前幾天在公司門口遠遠看到過你,當時我還不敢相信,竟然真的是你。”
季以檸沒有忽略她眼底深處的厭惡,神色淡淡地看着她,并沒有接她的話。
“我今天需要做什麽?”
柳怡甯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以檸,你還在爲以前的事情怪我嗎?當時季叔叔的制藥廠發生那種事……我要是不跟你撇清關系的話,柳家也會受到影響……你能理解我的,對吧?”
周圍的人雖然看起來都在工作,但其實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畢竟從柳怡甯的話和季以檸的反應來看,這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麽過節,估計有瓜吃。
季以檸不想跟她虛以爲蛇,面無表情地道:“柳小姐,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跟你回憶過去的,而且你剛才加錯了試劑,實驗得從頭開始,要是再不抓緊的話,整個實驗室的人要因爲你的過失加班了。”
察覺到同事朝她看過來的目光有些不善,柳怡甯暗自咬了咬牙。
沒想到幾年過去,季以檸竟然也變得牙尖嘴利了。
她臉上依舊帶着笑容,聲音也刻意放柔,“你今天剛來,暫時沒有你能做的工作,你就先把那些試劑瓶洗了吧。”
季以檸順着她手指的地方望過去,角落的箱子裏堆了七八十個需要清洗的試劑瓶。
看樣子,這是把一整個實驗室累積的試劑瓶都指派給她了。
見季以檸看着那些試劑瓶沒說話,柳怡甯唇角的笑意深了幾分。
隻要季以檸拒絕,她就直接去蔣茹那兒告狀,蔣茹最讨厭的就是眼高手低的人,到時候一定會厭惡季以檸,以後自己就能随便拿捏她了。
然而季以檸卻什麽都沒說,轉身朝堆放試劑瓶的角落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柳怡甯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笑。
反正現在人在她手裏,還不是她想怎麽收拾都行。
她一定會讓季以檸後悔來成園工作!
季以檸一直清洗到晚上九點才把所有的試劑瓶清洗幹淨,放下刷子的時候,她感覺腰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晚上十點多的回到家,季以檸洗了個澡後就準備睡覺。
剛放下手機,微信就響了一下。
看到是一個好友申請,季以檸眉頭微蹙。
那個頭像她認識,是沈晏之的秘書。
知道沈晏之出軌的第二天,她就把對方拉黑了,沒想到竟然還有臉來加她。
季以檸沒搭理,沒想到對方不死心,又發來一條好友申請,還附帶着一句話。
【季小姐,我懷孕了。】
季以檸眸光一頓,捏着手機的手指隐隐泛白。
足足過了十幾秒,季以檸才平靜下來。
她截圖發給沈晏之,随後直接把微信設置成不能被添加,免得再被秦知意惡心。
沈晏之的消息很快就發了過來。
【以檸,這件事是個意外,我會處理好,我保證不會讓她再出現在你眼前。】
對于沈晏之的承諾,季以檸隻覺得虛僞,上次他也是這麽承諾的,結果呢?
她沒回,直接删除了兩人的對話框。
接下來幾天,季以檸每天一到實驗室柳怡甯就會給她分配一堆打雜的事,至于實驗室的注意事項和實驗怎麽做,柳怡甯是隻字不提。
很快一周就過去了,周五晚上,蔣茹來實驗室來看看季以檸工作的進度。
看到她正在打掃實驗室,蔣茹皺眉看向柳怡甯,“這是怎麽回事?我招她進來不是讓她來打雜的。”
柳怡甯一臉無辜,有些無奈地道:“茹姐,不是我不想給她安排工作,是她幾年沒做過實驗了,隻能從最基礎的做起,所以暫時隻能讓她打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