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劍宗高層都将圍在這裏的弟子打發回去了,讓他們回去好生修行,至于劍獄門前則是留下風三以及鞠建芬的師兄弟們。
雙方如雕塑般相顧無言,隻是死死地盯着那緊閉的大門,仿佛那是一道通往未知世界的神秘之門,時間如沙漏中的細沙般飛速流逝,短短一周的時間,對于等待的人來說,卻是十分漫長。
然而,鞠建芬的師兄弟們卻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難安,心中的擔憂如潮水般愈發洶湧,他們在劍獄之外,雖心急如焚,卻無法插手分毫。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第二周,此時已經接近大部分進入劍獄弟子活着出來的極限了,除了風三外,其餘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轟!”劍獄的大門就這麽在無人預感到的情況下打開,一道身影像是被丢垃圾一般,從劍獄之中丢了出來。
這是一道苗條的身影,身體的曲線揭示了她的真實身份,除了風三外,其餘人都着急的圍了過去。
鞠建芬此時幽幽轉醒,隻是那雙眼仿若失去了靈魂一般,空洞無神,臉色蒼白得猶如一張白紙,仿佛是從水井中爬出的厲鬼,而那身衣衫褴褛的模樣,又恰似一個瘋婆子,可以說鞠建芬的狀态差到了極緻。
“不要...不要!”鞠建芬看到身邊的衆人沒有見到師兄弟的親切,而是慘烈的大叫。
“師妹!...冷靜點,是我們!你已經回來了,回來了!”幾個中年人攙扶着鞠建芬,不斷安慰着她,再以靈藥恢複這她身體以及神魂受到的創傷,看來這些人早已經準備好了靈藥就等着鞠建芬出來。
在這些靈藥的滋養下,鞠建芬猶如久旱逢甘霖的禾苗,狀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起來。她身體的傷勢如冰雪般消融,愈合得七七八八;臉色如春花綻放,漸漸變得紅潤;精神也如雨後春筍,逐漸緩過勁來。周圍的師兄弟們見狀,都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心中的石頭終于落了地。
等鞠建芬總算呼吸平順了,才有人問出他們的心裏話來:“師妹,你在劍獄之内,成功了麽?”
鞠建芬原本紅潤的臉色暗淡了下去,輕輕道:“劍獄之内暴動了,我...我沒有成功,不過對劍域的理解倒是更進一步,隻是大正那個小子,估計...估計已經折在裏面了。”
隻是她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聽到她說的話都是臉色有些微妙,他們讓開了些,露出了他們背後的劍獄大門。
鞠建芬也順勢扭頭看向劍獄,隻是她發現劍獄大門依舊緊閉,但是依舊可以感受到内裏的一切依舊還在運轉着,那麽就意味着那大正的小子還活着!
鞠建芬看着緊閉的劍獄大門,滿臉都是不可置信,“怎麽可能,我都無法堅持的了,就憑他一個區區元嬰境竟然能在裏面待的比我還久麽?”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肯定出不來了,劍獄暴動,時間越久生機越小。”
隻是現場的人看着監獄的鐵門,嚴重流露着不一樣的情緒。最後此地獨留風三一人還在等待,其他人離開之時,或是揶揄,或是惋惜,但都簇擁着鞠建芬離開此地。
風叔直到無人在旁,才流露出擔心的神色,看着緊閉的鐵門。
......
第三個七天過去,劍獄一如之前沒有任何改變,不少人都喜歡每天路過此地一趟看看結果,風叔依舊打坐入定在此。
......
四七二十八天後,情況依舊,已經超過所有人包括死人在劍獄中的時間了,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認爲那黑衣少年能夠活着出來了。
隻有風叔反而越來越有信心,他似乎能夠感覺到...感覺到那深處的大正劍意。
......
直到第三十天,滿打滿算一個月的最後一天,劍獄的波動開始改變,氣息開始内斂,這樣的變化自然引起了風叔的注意。
劍獄的樣子開始就像是開始重新沉睡了一般,隻是在他仔細感應了一下後,接着便笑罵道:“臭小子,這回又搞出來了什麽?”
當劍獄的氣息已經完全内斂,甚至連風叔仔細感應都察覺不到任何異常,隻是劍獄之門還沒有開啓,意味着少年的試煉依舊在進行當中,隻是現在除了風叔無人在此等候,自然也沒有人能夠注意到此處的變化。
緊閉的大門在風叔的注視下緩緩打開,黑衣少年從中慢慢走出,隻是少年早已經在裏面換好了新的衣袍,風叔見到的就是完好無損的少年,他也總算是放下心來。
“風叔,我回來了,麻煩您一直在這裏等着,看來其他人都早就走了,我在裏面待了多久啊?”
“你個臭小子可是在裏面待了整整一個月了,可是破了劍宗弟子最長的時間了,而且還是包括死人的,說說看,在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
風叔是我絕對信任的人,所以将劍獄之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風叔,風叔聽完後沉思着,然後開口:“小家夥,你覺得風叔該告訴劍宗的人麽?”
“風叔,你覺得能夠信任劍宗的所謂保守派的話,就說吧,方正我們也沒有做什麽。要是不願意說,那便維持現狀,劍獄之域估計隻會越來越強,也越來越穩定,但同時大正劍意也是水漲船高,劍宗那些心懷叵測之人定然是通過不了這劍獄的。”
“好,那便告訴那些劍宗之人知道吧,省得一個個覺得是我們大正賺了他們的便宜,不過這劍獄不愧是劍獄,祖師果然是高瞻遠矚。”
“風叔這是何意啊?”
“劍獄之域其實就是祖師他播下的種子,在監獄之中播下一個未來有可能産生劍獄之域的種子。”
我思考着風叔的話,風叔繼續道:“小易啊,你可知道什麽是監獄,或者說什麽是真正的監獄,監獄一開始是爲了什麽而出現的。”
“監獄是什麽?按照現在的理解,監獄便是關押犯人的地方,讓犯人受刑失去自由之地?風叔我不是很理解您的意思。”
風叔笑道:“難得你小子有不知道的東西啊,不着急我們慢慢說,如今許多事物其實都是從以前傳下來再不斷演變而成,所以有時我想了解一個事物的本質,便要去看去尋找它原本是什麽。”
我聽着風叔的話,若有所思,點點頭。
“那麽監獄的前身是什麽?”
搖搖頭表示不知。
風叔循循善誘:“監獄的前身必然是一個勢力的結構,這個世界勢力的發展最最開始應該是家族或者是種族,而且修行界不将凡人,不将外人的事情當一回事,那麽勢力之中需要一個類似監獄的結構是爲了什麽?”
我接過話:“自然是爲了不聽話的族人。”
“不錯,而且是罪不至死的族人,是一方勢力在未來還可能需要的族人。”
“答對了,所以監獄的本質在于,有一處地方讓人可以安靜獨立地思考,去思考自己的過錯,也去思考自己的一切!甚至在某些特殊的情況下,監獄甚至是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讓裏面的人受到保護,可以有時間和空間反思自己。”
“那麽這劍獄之域自然也就有了監獄的特性!所以啊,爲什麽劍獄可以幫助劍宗之人感悟劍域,除了進去的人可以直接感受劍獄之域外,最主要這監獄的特質隐隐中讓進入者更好地感悟己身。”
我點點頭,這才想起在劍獄之中雖然一直遭受大正劍意的攻擊,可是神智卻是異常清明,要不然那時我也無法那麽容易就可以去剖析自己的情況,繼而踏入域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