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千戶悻悻的,正覺無趣,卻察覺到宋春娘似乎對自己攬着她那細長的腰,沒什麽表示。
于是裴元的心思,又活躍起來。
他想了想,手慢慢下滑。
接着根本沒做絲毫試探,就着那弧線直接一把抓住。
宋春娘沒想到裴元如此的莽,反應不疊之下,鼻腔裏重重的“嗯”了一聲。
接着,平日那最是撩人的眼睛,狠狠的瞪了裴元一眼。
或許是宋春娘平時丢眼神勾搭裴元習慣了,這會兒盡管目露嗔意,也頗顯風情。
說起來,兩人之間也算有過某種程度的親密了。
但是之前,占據主動的一直是宋春娘。
裴元雖然也愉快的一塌糊塗,可這種節奏被人掌握的感覺,卻讓人有些不爽。
裴元心中清楚,像這種來回暧昧拉扯,今天或許這個樣子,明天或許那個樣子。虛的是情,假的是意,隻有攻略的戰線才是真實的。
比如說,已經摸過的地方,下次就比較容易得手。
難得借着這次鐵子縱容,裴元果斷的擴大着自己戰線。
見宋春娘除了狠瞪自己,手腳胳膊都一動沒動。
裴元心中有了底,放肆的鞏固着得手的戰線。
他見除了剛出來的酒樓有些光,其他地方已經開始昏暗了,于是手上用力,半是摟着半是拖拽,将宋春娘扯到臨近黑乎乎的短巷中。
裴元張口向宋春娘吻去。
宋春娘顯然對裴元的攻擊沒做好準備,甚至還在猶豫着防備的尺度。
她用力抿着嘴唇,被裴元的唇舌無禮的逡巡着。
好在裴元也怕她咬,堅持了一會兒,就轉而去親她的臉蛋。
手中也用力揉捏着,把她向自己擠壓。
宋春娘被裴元這果斷的出擊,弄得腦子還是糊塗的,沒等想明白縱容的尺度,已經被抓揉的腿有些發軟,靠着裴元摟抱的力量,貼在他身上。卻又被有力的抵住,弄得她心慌慌。
裴元感受着那溫柔的滋味,越發用力的把她往懷裏抱。
有心想扯開她的衣服,但這終究不是地方,心中又是郁悶又是糾結。
裴元不敢真個銷魂,又不想浪費這個機會,便直接将宋春娘發軟的雙腿抄起,用力摟緊。
宋春娘的個子高,被抱起後,下巴正好搭在裴元的肩膀上。
她的腦袋被裴元搖晃着,完全沒有思想一樣,跟着粗重的呼吸着。
裴元聽着那呼吸的急促停緩,像是得到了無聲的鼓勵。
他想要去撥宋春娘的衣服,卻被宋春娘用力摟緊,口中警告道,“不行。”
兩人都不是什麽好男女,有些事情與其說是縱容,不如說是半推半就的取悅自己。
所以,哪怕這會兒暈乎乎的黏膩的緊,腦子中都始終有着一絲清明。
裴元又要努力一下,看是否能進攻那戰線。
宋春娘的語氣已經堅定了些許,“不行。”
裴元頓時覺得掃興,又有些後悔。
兩人雖然還緊貼着,氣氛顯然已經不如剛才了。
裴元試着又要搖動宋春娘,卻被她緊緊摟住,雙腿也纏緊了裴元的腰。
裴元心中越發郁悶了。
早知道就不那麽激進了,剛才宋春娘第一次阻止就該适可而止,說不定還能得到點别的獎勵。
裴元還記得上次偷看宋春娘換衣被抓包之後,當時自己認栽躺平,反倒還被宋春娘給了一點甜頭的。
這會兒卻全然沒有氣氛了。
裴元對接下來的期待已經不高了,索性歎了口氣,将宋春娘按在牆上,緊貼着她慢慢休息。
宋春娘見裴元這般識趣,也摟着他平複着心情。
好一會兒,她的腿滑落,靠着牆站穩。
呼吸也恢複了以往的平穩。
裴元就聽她在耳邊說道,“先不行。”
裴元這條魚又被釣了起來,忍不住摟着問道,“先不行?以後要什麽時候?”
宋春娘的嘴唇湊到裴元耳邊,略有些挑釁的說道,“好東西要給韓千戶留着。”
裴元無語,也不顧此時的旖旎,擡頭直接開罵,“你踏馬神經病啊!”
宋春娘卻挺了挺腰,把裴元往外推了推,嘴裏理所當然的說道,“我沒試過,怎麽知道她不喜歡?”
裴元的話語已經惡毒起來,“你可别做夢了。”
宋春娘的氣勢一點也不弱,很硬氣的反問道,“萬一呢,難道等她睡我的時候,我再告訴她,第一次給了你?”
裴元無語,“伱可拉倒吧?”
接着裴元敏銳的意識到一點,直接反問道,“爲什麽是她睡你,不是你睡她?”
宋春娘在他心中,那可是一個喜歡下克上的死變态。
每次巴巴的看着韓千戶的摸樣,和一個小泰迪沒什麽不同。
而且不管是裴元抓到她在秦淮河房那次,還是宋春娘把他當做韓千戶那次,宋春娘扮演的可都是另外的角色。
裴元口中鄙夷道,“你天天惦記着韓千戶流口水,這會兒不會連睡她的勇氣都沒有了吧。”
或許是聊天的氛圍,讓緊貼的兩人有些放松,也或許是這形勢,讓有默契的兩人都明白了對方打算停手的信号,宋春娘也不再對裴元警戒。
她摟着裴元的手緊了緊,腦袋依舊搭在裴元肩膀上,口中溫溫柔柔的話又慫又勇,“想讓她睡……”
“噫——”裴元嫌棄的說了聲。
宋春娘沒好氣道,“噫什麽?我也是女人好吧。”
緊繃的宋春娘是一種味道,松弛綿軟的宋春娘是另一種味道。
裴元有些怕自己輸在休戰期,成爲某人的笑柄,隻得勉強把宋春娘放開。
宋春娘關于男性的經驗也不多。
一次是爲了答謝裴元角色扮演的體諒,替他做了些舉手之勞的事情。
那次裴元也是頭一回從宋春娘這裏得到好處,精神振奮的同時,還因爲戰線拉長,疊了幾次“窮且益堅”的被動,給鐵子打了一個錯誤的初始認知。
後來就是裴元在虎贲左衛的百戶所被梅七娘暗算。
戰鬥結束後,裴元發洩似得折騰秦淩波,結果因爲剛剛經曆了兇險的刺殺,精神從緊繃到松弛,沒兩下子就敗北在秦淩波那美好的身體上。
當時的戰況,讓宋春娘差點“噗嗤”笑出來。
因爲上限和下限的差距太大,經驗不多的宋春娘也沒察覺到,剛剛錯過了拿捏裴元的機會。
兩人默契的收兵,聊了會兒旁的話。
等到情緒都平靜了,宋春娘又問起之前的話題,“今晚住在哪裏?”
裴元道,“既然你有路子,那就去三元宮吧。”
反正也沒太多的指望了,住在外面,暫時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而且短時間内,應該是宋春娘最警惕的時候了,裴元完全可以做的聰明點。
這汊河集沒有牆圍,晚上的時候雖有“河神廟”和“百子堂”的弟子巡夜,但裴元不是普通人,想殺裴元的更不是普通人。
裴元完全沒必要進行沒有收益的冒險。
“行吧。”宋春娘對裴元的決定有些意外。
她的丹鳳眼這會兒水汪汪的,映着短巷外酒樓前微弱的燈籠光,瞧着裴元揶揄道,“我以爲你還沒夠。”
裴元的做人底線很靈活,立刻做好了出爾反爾的準備。
有些期待的問道,“行嗎?”
宋春娘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裴元立刻降低要求,試探着問道,“像上次那樣?”
宋春娘的視線往上飄,“上次?我早忘了。”
裴元見她這麽沒誠意,也硬氣了起來,語氣不善道,“那你廢話什麽,前面帶路。”
宋春娘沒吭聲,飄上去的眼神落了回來,眸光流轉的看着裴元,“忘了,也可以教我啊。”
裴元被逗得的心忽上忽下的。
但他疑心宋春娘在釣着自己玩兒,索性硬氣到底,“還走不走?”
宋春娘看着裴元輕笑了笑,出了短巷,在前帶路。
裴元被宋春娘笑得又胡思亂想起來。
媽的,她這是什麽意思?老子是錯過了什麽了?還是她在故弄玄虛耍老子?
一時有些後悔。
試試無非丢臉,若成功了說不定能丢她臉上。
這汊河集到了夜間,巡邏明顯嚴密了起來。
這會兒雖然才剛天黑不久,已經有人在街上催促行人早些回住宿的地方去了。
有幾隊巡邏的江湖人物,見裴元和宋春娘這一男一女在街上行走,也有上來盤問的。
宋春娘江湖經驗足,負責應付這些盤問。
先是給那些人報了晚上吃飯的地方,又對人說道,是去三元宮借宿的。
聽說這兩人是三元宮的人罩的,那些人也懶得多問,任由他們去了。
等人走遠了,宋春娘給裴元介紹着,“雖說有河神廟和百子堂的人負責本集鎮的治安,但是他們也隻管大面上過得去。”
“隻要沒有持刀行兇,當街械鬥,或者搶奪财物的,他們也懶得管。”
“遇到事情還是要靠自己。”
“像這種巡夜的,隻要把人都趕回住處,就算出現殺人劫财的命案,那也冤有頭債有主,自然有客棧的後台出面打點。”
裴元江湖經驗不多,當即不恥下問道,“若是這裏治安好了,留下的商人也會變多。到時候街面越加繁榮,對他們這些靠汊河集生存的幫派,不也是好事嗎?”
宋春娘顯然一副江湖老油子的氣息,淡定道,“真要那麽太平了,他們還找誰要錢?”
“就是這等緊繃着的氛圍,汊河集才最需要他們。”
裴元了然。
就比如說,假如我開發了一個最頂級最牛逼的殺毒軟件,可又假如世界上沒有那麽頂級那麽牛逼的病毒。
你說蛋疼不蛋疼。
兩人一連穿過幾個街巷,到了一處道觀前面。
裴元借着檐下的燈籠,看到了三元宮的牌匾。
或許是剛入夜的緣故,還有三三兩兩的青壯道士,在門口的燈籠下坐着閑聊。
見有人觀望,立刻有人起身迎了過來。
“三元宮夜間不待客,兩位居士請回吧。”
宋春娘上前從容道,“我們是常大俠的故交,前來投奔,還請幾位師兄引薦。”
“常大俠?”那人微微吃驚,回頭詢問道,“常大俠是誰?”
那幾個道士小聲議論了幾句,有人答道,“可能是常順吧。”
那迎出來的道士,詢問似得看了宋春娘一眼。
宋春娘道,“不錯,常大俠的名諱就是常順。”
那道士沒了興趣,敷衍的問道,“你們是何人?”
宋春娘答道,“家父是山東長風镖局的宋镖頭,多蒙常大俠照顧,這次路過寶地,特來拜訪。”
那道士聽了笑笑,“長風镖局的宋镖頭我是聽說過的,也罷,我幫你跑一趟吧。”
宋春娘很識趣的遞過一枚小碎銀子。
裴元見那摸樣,也就一兩多些。
那道士卻很滿意,笑道,“本也不必,都是江湖同道。前些年我們有人去山東,也得了你們長風镖局的照顧。”
說着,将那銀子接過,“不過嘛,既然有些交情,反倒不好見外了。”
那道士拿了銀子,回頭扔下一句,“等着。”
轉身便進了道觀之中。
門口燈籠下的幾個年輕道士看了這邊幾眼,也沒再理會,自顧自說起了話,隻不過聲音低了許多。
于是裴元和宋春娘就聽到道觀中傳來一陣吆喝,“常順!常順呐?死哪去了?!”
裴元看着宋春娘,目中露出古怪。
宋春娘卻一點也不意外,低聲解釋道,“這等盤踞一方的勢力,也不是誰都能打交道的,平時有這麽條線牽着就行。反正甭管走的誰的路子,真遇到事情,自然有人出來解決。”
裴元再次了然。
就像是有人敢動老子,将相當于搶走了谷大用三萬兩銀子一樣,必然會有這位西廠大督跳出來出頭。
過了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胖乎乎的道士出得門來。
他先向門口的幾個道士打了招呼,才過來招呼裴元和宋春娘。
宋春娘很是客氣的施禮,“侄女宋春娘見過常叔叔。”
常順打量了宋春娘幾眼,笑眯眯道,“難得你來這裏能想起我,你父親呢,這些日子可還硬朗?”
宋春娘半真半假的答道,“現在北方亂的很,父親和師兄弟們都在南直讨生活。托常叔叔的福,他老人家的身體一向不錯。”
常順嗯了兩聲,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雙方無非是收保護費和互相利用的關系,硬套交情,反倒尴尬。
“侄女此來,可有什麽難處?”
宋春娘就勢答道,“正好路過淮安,想在世叔這裏借住一宿。”
常順聽了眉頭微皺,好一會兒才舒展開,“這,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