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大晚上突然給我這麽一個驚喜，今天看來想睡覺都難了。”
許崇興的身影還未走進讨論室，但聲音已經穿過牆壁傳進了徐源的耳朵中。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徐源也是連忙起身看向門口。
下秒便見許崇興出現在視野中，整個人喘着粗氣顯然路上比較急忙。
徐源見此趕緊上前關心道：“許教授你還好吧，早知道剛才就不發那條信息了。”并特意拿了個塑料杯子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水。
許崇興接過水坐在椅子上歇着，目光卻牢牢鎖定着桌面上的手稿。
“這人啊不服老不行。”
“不過今天既然我知道了論文已經寫好，那肯定說什麽也要看到。”
“否則心裏沒底。”
“這些全部都是你寫的手稿？”
說着伸手拿起最上面一張手稿放到眼前，語氣很是驚訝的詢問。
先前他過來讨論室這邊，本想看看徐源的流體力學論文完成的怎麽樣了，結果發現徐源正在研究哈希函數根本沒有講創新鴨式氣動布局外形設計的事。
但詢問得知徐源是參加了齊魯大學數學系和箐華數學科學院的項目。
便沒有多說什麽。
畢竟他也知道國内在哈希函數密碼這塊，基本是屬于空白的狀态。
根本沒有自己的安全密碼。
這嚴重威脅到信息等各方面的安全。
所以如果徐源的天賦能在密碼學領域發光，那他本人也是支持的。
隻是礙于這個情況，他并沒有實質性見到徐源的設計論文。
考慮到數學系這邊在讨論室配了電腦，便先入爲主認爲徐源是通過電腦寫作。
就像先前證明卡邁克爾數的間隔問題一樣。
以至于突然看見這麽厚一摞手稿，整個人都是比較懵圈的感覺。
隻能說他并不知道針對卡邁克爾數間隔問題的證明徐源也是先寫完了手稿，然後才在電腦上将之整理成兩種語言版本的論文，否則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表現出吃驚的神情。
“是的。”
“我比較喜歡用手寫。”
徐源點點頭，像是在說一件很簡單的事。
主要這篇論文中涉及的内容，全都在他的腦海中随時可以靈活應用。
看似全篇手稿非常繁瑣，實際就和照着答案直接抄寫出來沒有區别。
如果不是平時還要複習課程研究哈希函數，這篇論文可以說早就完成了。
哪還用忙活到現在。
許崇興靜靜聽着徐源的回答并沒有回應，視線集中在論文手稿上仔細翻閱起來，全然忘記了眼下已經是晚上十點鍾的時間。
“升力體邊條翼鴨式氣動布局。”
“菱形機頭。”
……
“全動式鴨翼。”
嘴裏念叨着從論文中提取的重點，每說一句臉上便多出絲喜色。
顯然對徐源設計的氣動布局非常看好。
尤其在看到那張繪制出來的戰鬥機外形後，就像是猛地撞在了他的心上，突然有種莫名悸動腦海中浮現出這艘戰機在天空中飛翔的想象畫面。
接着他迅速回過神來，将手稿全部整理裝好，臨走時和徐源交代了句。
“論文我要帶回去仔細研究，明天上午記得去我辦公室找我。”
“如果伱的外形氣動方案真能滿足我國最新代隐身戰鬥機的參數需求，我立刻就帶你去錦城找宋院士商議最新代戰鬥機正式立項的事。”
徐源當然知道一款戰機從立項到外形選定，需要經過多次讨論研究。
不是那麽簡單就能定下來的。
所以對許崇興的話自然不會有什麽意見。
反正他對自己的升力體邊條翼鴨式布局很自信。
可以說是眼下最适合國情的方案。
“我知道了許教授。”
點頭回應一聲，随即關燈鎖門送許教授離開。
兩人走到樓下時，徐源本想再關心句，讓對方不要研究太晚。
不過嘴唇蠕動了下，最終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并沒有說出口。
主要他也能理解許崇興此刻的心情。
這就好比等待了許久的寶貝終于到手，哪怕熬夜也要把玩一番。
其他人勸說是沒用的。
——
和許教授分開徐源渾身輕松回到宿舍，看到寝室幾個人已經躺到了床上。
其中王海濤睡得比較早，被子蒙着頭沉迷夢鄉。
劉洋則拿了本書擱那看。
算是都屬于比較正常的行爲。
隻有李振亞抱着手機傻樂，硬是把短信聊成了電腦上登的企鵝号。
說起來也是讓宿舍裏人傻眼，李振亞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真和那位新聞系學姐交上了朋友，并知道對方的名字是叫餘瑞蘭。
而這件事也讓徐源想起了那個斜馬尾女生陳雨然。
隻不過上次采訪結束後兩人雖互留了手機号，但誰都沒有主動聯系過。
哪像李振亞直接用短信聊天。
加上這段時間他忙着研究哈希函數寫論文，就更加無暇去管其他的事。
總之一切随緣。
“我說你真當短信不要錢啊，就不能直接打電話？”
徐源走到自己書桌旁坐下換上拖鞋，面對李振亞的操作實在忍不住吐槽了句。
反觀李振亞臉上竟堆出羞澀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應了句。
“蘭蘭說打電話容易影響她們宿舍的人睡覺，我在聊幾句也要睡覺了。”
聽到李振亞都喊上了蘭蘭，徐源不得不豎出一個大拇指真心表示佩服。
然後洗漱完選擇直接上床睡覺，等明天再去找許崇興讨論論文的事。
徹夜無話。
翌日。
徐源一大早便準時起床。
先去操場跑了幾圈，直接去食堂解決完早飯便前往許崇興的辦公室。
至于宿舍裏的李振亞王海濤和劉洋他們，因爲周六沒課壓根不需要擔心什麽。
不睡到中午基本不會起來。
徐源原本還擔心許崇興辦公室會沒人，畢竟昨天要是睡太晚的話确實會容易晚起，但來到後才發現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站在許崇興辦公室門前，剛擡手敲響裏面便傳來熟悉的聲音。
“請進。”
徐源推門進去，第一眼便看到了堆積在許崇興辦公桌上的論文手稿。
以及那頗爲明顯的黑眼圈。
對此徐源突然想到什麽，試探性詢問了句。
“許教授。”
“難道您一整夜都在這裏研究？”
“沒你想的那麽誇張，隻不過少睡了幾個小時。”許崇興聞言擺擺手說：“要怪隻能怪你的論文實在太吸引人。”
從昨天晚上淩晨，到一大早跑到辦公室，他的睡眠時間明顯不足。
除了爲看論文不願意睡外，更重要的是整個人太過激動根本就睡不着。
在仔細研究了徐源設計的升力體邊條翼鴨式氣動布局戰鬥機外形後，通過對上面的參數進行計算，他确實發現此布局能降低鴨式的劣勢。
有了此發現後，他簡直都要高興的跳起來，因爲這代表徐源的方案是可行的。
眼下注意到徐源進來，他總算舍得停下動作，同徐源展開交流。
“有時候我真想看看你的腦袋是怎麽長的，這種天賦可是連我都很羨慕。”
“整篇論文我大緻看下來，基本找不到任何錯誤。”
“所以我覺得你的設計方案是可以的，有資格去參加隐身戰鬥機外形方案的讨論會。”
徐源聽完心裏也比較激動，想着自己終于有機會推動最新代隐身戰鬥機立項。
不過還沒等他高興起來，轉手許崇興又毫不留情的澆了盆冷水。
“隻是你的方案氣動面數量多達十幾個，鴨翼邊條前緣翼機動襟翼主翼，以及後緣襟翼副翼全動垂尾腹鳍等氣動面。”
“加上機身還有着至少五種渦流，氣動布局之複雜簡直舉世罕見。”
“另外還有超長的機身長度。”
“這對于飛行控制系統來說将會是很難的挑戰。”
針對許崇興講的這些問題，徐源自然是清楚。
雖說飛行控制難度大幅度提高，可卻已經是優化出來的最适合方案。
畢竟并沒有絕對完美的氣動布局，戰機的所有設計都是妥協後的産物。
往往需要結合配套和設施建設，以及研發水平制造水平資金大小等諸多因素。
念頭停留在這裏，徐源立刻針對這些問題回答。
“許教授。”
“我很認可我的設計方案。”
“無論較多的氣動面設計還是超長機身，都能保證良好的超音速巡航性能。”
“在機動性穩定性以及配平能力上都很出色。”
“至于較高的飛行控制系統，我也相信咱們的研究所肯定能攻克。”
許崇興把徐源的話一字不漏悉數聽進耳中，随即像是做出了什麽決定猛地拍向桌子。
“既然你有這個信心，那我明天就帶你去錦城飛機設計研究所找宋總設計師。”
“今天回去休息好養精蓄銳。”
徐源盡管早就知道正常流程，但聽到這麽快便要去錦城飛機設計研究所，心裏面多少還是有些意外。
隻能說許崇興在這件事上太過上心。
而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徐源肯定不會退縮，當場便滿口答應下來。
“我知道了許教授。”
說完接下來的時間他也沒在過多耽擱，和許崇興講了句後便重新回到宿舍，爲前往錦城飛機設計研究所和總設計師宋文璁院士見面做準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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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