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換上我這件西服，穿這身站在台上肯定能把那些外國老教授鎮住。”
大早上紫荊公寓宿舍内李振亞熱情建議着，爲徐源出席數論學術會議的衣服參考，主動貢獻出自己用來和學姐約會的秘密戰袍。
盡管到現在都還沒有派上用場。
“就源哥的這股自信，隻要人站在台上就行。”王海濤在旁邊接話。
劉洋：“源哥加油！”
他們都知道今天是數論學術會議舉行的日子，對徐源将上台作報告都非常激動。
尤其得知還有不少來自海外高校的教授參加。
就更加爲徐源高興。
畢竟能在這種場合登台，可太有排面了。
原本他們是想厚着臉皮混進去，現場欣賞徐源在台上演講的英姿。
但想到報告内容壓根聽不懂，便及時打消了這個不太行的念頭。
否則這要是在會議現場睡着的話，丢人可就丢到國際上了。
“你的這件戰袍還不到出山的時候，隻是兩小時學術報告沒你們想的那麽複雜。”徐源臉上堆着笑容忙擡手拒絕了李振亞的建議。
首先他本人并不喜歡穿西服，另外他也沒覺得這場學術會議有多麽高大上。
本質上就是一些數學界的學者聚在一起，針對數論中的新發現讨論。
在他看來甚至和作爲新生代表出席開學典禮沒什麽兩樣。
正常狀态出席就行。
他今天僅是換洗了件幹淨的舒适衣服，讓李振亞把那件西服放起來後，伸手拿起旁邊桌面上的箐華大學校徽小心别在胸前衣服上。
“那我就去了，中午你們不用等我吃飯。”
再次對舍友交代了句，随即出門前往數學科學院的學術報告廳。
“加油！”
李振亞和王海濤劉洋三人則是站在宿舍門口，異口同聲又喊了句。
……
徐源來到報告廳，頓時便看到外面已經布置上了各種歡迎條幅。
還有不少學生會的學長在這裏忙碌，等會接待從酒店過來參加會議的海内外教授。
而剛走進學術報告廳裏面，他便注意到幾道熟悉的身影。
除了唐時宏外，國際數學奧賽領隊胡智偉教授，以及科大的齊同祥教授也在。
本來幾人正站在那談話，看見徐源的身影後連忙擺手呼喊。
“徐源。”
“唐教授胡教授好。”徐源近前先和唐時宏胡智偉兩人打了聲招呼，然後把目光停留在齊同祥身上：“齊教授終于有機會又見到您了。”
說起來他和齊同祥接觸的時間并不長，也就省隊培訓的時候聽了兩周左右的課。
但對于齊同祥他還是比較感激的，畢竟是遇到的首位數學教授。
齊同祥此刻仔細打量着徐源，盡管模樣和記憶中的形象并沒有什麽區别，不過心裏面卻感慨萬千。
當初見到徐源時還隻是覺得在數學上很有天賦，肯定較大概率能進入國家隊。
甚至都動了想招進科大數學系的想法。
可僅僅大半年的時間過去，整個情況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徐源的成長速度遠超他的想象。
不但在國際數學奧賽中取得滿分金牌的成績，更參加高考拿到加分滿分狀元。
或許這些還在天才的範疇，但最讓人沒有想到的是徐源竟解決了無窮多個卡邁克爾數間隔問題，甚至成功在數學年刊上發表論文。
這種成績連他這個數學教授都不得不說句羨慕。
“徐源。”
“伱可是讓我吓了一跳啊。”
“解決無窮多個卡邁克爾數間隔問題，剛得到這個消息時我都有點不敢相信。”
“看來當初我還是低估了你在數學上的天賦。”
齊同祥伸手拍在徐源的肩膀上，發自内心講着這些話感慨萬千。
對此旁邊的胡智偉同樣沒好哪裏去，尤其他從唐時宏口中得知了奧賽時發生的事。
“你小子膽子真是夠大，居然在奧賽的考試現場證明卡邁克爾數間隔問題，怪不得到收卷的時候你還在寫。”
“這種做法放眼那麽多界國際數學奧賽，都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人。”
徐源聽着胡智偉的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那個我是做完試卷才去證明的。”
“你們還不知道徐源嗎，他可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這時唐時宏從旁插嘴了句爲徐源解圍，然後又額外關切。
“報告準備的怎麽樣？”
“沒有問題，内容都在我的腦子裏。”徐源點點頭胸有成功回答。
話說到這裏唐時宏也不再耽擱徐源時間，接着便讓其先過去準備。
“那你趕緊去後台準備吧，人估計馬上要到了。”
“好的唐教授。”
徐源乖巧回應句又和胡智偉齊同祥打了招呼，然後徑直朝報告廳現場的後台走去。
不多時。
随着幾輛學校專車停在報告廳外面道路上，此次參加數論學術會議的人員陸續下來。
箐華數學系主任廖方義，和數學理事會理事長華科院院士馬智明出面迎接。
而伴随參會成員陸續進入報告廳落座，徐源在後台也看見了熟人。
“沒想到又遇見這位馮教授了。”
目光暼向坐在第一排的馮祖明，心裏面多少感到有些意外。
對方出席這次數論學術會議，代表普林斯頓大學坐在首排很正常，隻是會願意過來讓他沒有想到。
畢竟奧賽晚宴上兩人的對話還曆曆在目。
不過徐源倒也沒有特意當對方面去提這事的打算。
他解決卡邁克爾數間隔問題，又不是爲了向對方證明什麽。
何況人家既然是代表普林斯頓大學出席，他作爲東道主該有的禮儀肯定不會少。
相關念頭在腦海中稍微過了下，接着他便不再去想這件事。
倒是坐在廖方義身旁的一位女教授，讓他頗爲好奇對方的身份。
上午九點。
主持人率先站在台上，用中英兩種語言爲參加會議的人員介紹演講者身份。
……
“很高興介紹我們今天的全體演講者，來自箐華大學數學科學院的徐源。”
随即徐源在一陣熱烈的掌聲中走上講台。
面對台下來自海内外高校的數學教授學者，他沒有絲毫的緊張忐忑。
首先又進行了自我介紹并向會議主辦方感謝，然後正式開始自己今天的報告。
與此同時旁邊的屏幕也浮現出報告題目。
“關于一種全新篩法對解決無窮多個卡邁克爾數間隔問題的應用。”
值得一提的是，徐源全程采用了英文的方式完成這場報告。
從篩法的優化創新到最後對卡邁克爾數間隔問題的徹底證明。
長達兩個小時的時間沒有任何停頓。
期間台下甚至都不敢鼓掌，生怕會影響到徐源報告的節奏。
直到中午快十一點，報告才算接近尾聲。
“n+n/（ln n）/2+δ，ln n/……”
“由上可知當n＞3300時，n與2n之間總是存在卡邁克爾數。”
伴随徐源在黑闆上寫完最後一個數學符号，丢掉粉筆得出最終結論，台下在怔了半秒後頓時傳來久經不息的熱烈鼓掌聲。
徐源則是等長達一分鍾的鼓掌聲停下後，才進行後面的提問環節。
按照學術會議報告會的流程，演講者完成報告後台下會根據報告内容提出問題。
倒是有點類似于大學畢業時的答辯。
當然對此徐源是胸有成竹，發出提問邀請後便耐心等待。
約摸等了半分鍾左右的時間，隻見後排一位中年男子主動站起身。
從主持人手裏接過話筒後提出自己的問題。
“徐源同學，我想詢問這種全新的篩法能否運用在對素數間隔問題的證明？”
徐源凝聚目光朝提問的人看去，在發現非常眼熟後整個人不由得怔了下，實在是沒有想到張益唐竟也參加了這場數論學術會議。
徐源對于張益唐自然不會陌生，前世兩人甚至還有過簡單的幾句交流。
結果再次遇到竟會以這種方式。
張益唐從新罕布什爾大學請假來參加會議，就是爲了此篩法在解決素數問題上的應用，看到徐源遲遲沒有開口回應，還以爲自己的判斷出現了錯誤，此篩法并不能證明孿生素數問題。
心裏面不由得有些失望。
不過接着他還是再次追問了句。
“難道這種新的篩法隻能用于對卡邁克爾數相關問題的證明？”
徐源聽到張益唐這句話才反應過來，于是連忙搖頭噙着笑容給予回答。
“我認爲這種篩法能使用的場景遠不止如此，就比如對孿生素數對的研究解決。”
說着便又重新拿起粉筆轉身在黑闆上演算起來，針對篩法在孿生素數對上的研究進行簡單說明。
他不知道自己創造出的篩法對張益唐解決孿生素數問題會有什麽影響，但若是真能推動這項數學難題提前解決倒也不失爲一件值得稱贊的事。
而之後證明了無窮多個卡邁克爾數問題的波梅蘭斯教授開口提問，更是給了徐源非常大的驚喜，沒想到對方竟然不遠萬裏來到了這裏。
可以說沒有波梅蘭斯解決無窮多個卡邁克爾數問題的證明，那他也不可能證明出連帶的間隔問題。
因此在上午的報告會結束後，他主動去見了波梅蘭斯這位老教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