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将軍年紀大了,且家中就這麽一個兒子,如今沒有死在與敵人的對戰之中,卻無辜喪命在了太子醉酒的劍下,如何能忍!
“你竟然敢對我兒下死手!今日在場的,一個也别想活了!”
話音一落,他就殺招并出的朝着那幾個副将打了過去,很快就有人死在他的擒拿手中,這一來一往的,陸老将軍身上雖然有了些傷口,但是絲毫不影響他大開殺戒。
而剛剛與他對打過幾人,互看了一眼,手裏皆拿出了金剛絲,這東西一旦纏住人的脖子,非得勒斷了才會停手。
三人配合得當,陸老将軍也不是吃素的。
“金剛絲?真是沒想到太子身邊還真是能人輩出!竟然還有這樣的武器,老夫今日就送你們去地下給我兒賠罪!”
說罷,一個回旋踢就正中其中一人的大腿,那人被踢得骨頭都錯位了,躺在地上嗷嗷的叫着,見此,面色黝黑的那人就怒了。
“老東西,拿命來!”
高喊着的同時,出手也不狠戾,加上與他配合的乃是一功夫絕佳的男子,二對一,倒是讓陸老将軍有些施展不開了。
膽小的副将們都圍在太子身邊,他們也不知道這幾人爲何突然之間本領如此高強,但現在這種情況下,殺了陸老将軍,總比被他殺了好,所以沒有一個人會胡亂說什麽。
三人纏鬥的厲害,很快就從帳内打到了帳外。
周圍都是士兵圍着,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大家不明白,怎麽突然之間将領們會打起來,而那些個照顧太子的副将們則是高喊着,說陸氏父子要謀反,并且搬出了太子昏迷前所說的話,若是能生擒陸老将軍,則賞萬戶侯。
話音一落,那些膽子大的也起了邪念。
從軍的人裏頭,也不全是什麽爲了保家衛國,能往上爬才是最要緊的,于是一個個的猩紅了眼,也不管是死是活,就朝着陸老将軍而去。
很快,就從二對一,變成了衆對一。
陸老将軍以一敵百,不在話下,隻是他心中也是悲涼萬分,想自己一家爲南唐鞠躬盡瘁,卻沒想到竟然會得如此下場,一邊打鬥的同時,那股勁兒也開始有些散了。
找準了機會,手拿金剛絲的二人,就一左一右的上前去,趁着他打鬥之時,左右一攻擊,頃刻之間,那金剛絲如同利刃一般,就齊齊斷了他的雙臂!
慘叫一聲,南唐一代名将就這樣成了廢人。
有膽大的立刻上前就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滿臉的興奮全是什麽自己要成萬戶侯的念頭,可惜,下一秒,就被陸老将軍的回旋踢,送上了西天。
沒了雙手做支撐力,他也跟着跌落在地。
臉色蒼白的厲害,一看就知道失血過多,猶如喪家之犬,發髻也散亂開來,看着面前個個對他虎視眈眈的士兵,此刻悲涼達到了頂峰!
“哈哈哈哈哈,天要亡我南唐啊!有這樣的太子,有這樣的将士,大綏鐵蹄遲早會踏平南唐,老夫就是死,也要在地下看着你們一個個的被殺,到時候你們才知道什麽叫狡兔死,走狗烹!”
說罷,就踢了一腳地上的刀劍,對着那些士兵飛了過去。
他當然是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可惜,他人才跑出去不過幾米遠,就被身後一人飛了杠槍出去,釘在了胸口。
血噴湧而出,人也跟着跌落在地。
他跪的方向正好是南唐王都的方向,此刻他隻剩冷笑,陛下啊,養虎爲患,終成大錯。
衆人怕有詐,都隻能在旁邊躲着看,唯獨剛剛飛槍而出的那人走了上去,他倒是顯得尤爲淡定,至陸老将軍面前時,才蹲下低聲說了一句。
“王權易傾,良将難求,若陸老将軍生在我大綏,必定能流芳千古,現在,隻能委屈您老先走一步了!”
“你!”
人皮面具之下,陸老将軍并沒有瞧出什麽不妥,唯獨看到那雙眼睛的時候,才驚覺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裴子谡安排的,苦笑,想罵,可他已無力氣。
對着王都方向垂下頭顱,一代名将就這樣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裏,還是在衆将士的見證之下,背負的罪名也一清二楚,誰也說不出問題來。
月色涼如水,一場激鬥之後,全是問題。
殺了陸老将軍的二人自然是有功的,奈何,等太子醒來要論功行賞的時候,卻發現那幾人皆被人暗中割了頭顱,就丢在了大帳門前。
如此惡毒的挑釁,讓太子認爲軍中一定有陸氏父子的心腹,生怕下一個被害的會是自己,所以他停留在翁城,是一步也不肯前行,反而是把将士們一個個的拿出來從頭搜到尾。
抱着甯可錯殺,不能放過的态度,下手之狠,震驚整個南唐。
居高臨下,裴子谡帶着五萬人馬一直駐紮在翁城的山上,吃的都是幹糧,所以也沒什麽人發現。
嶽生一瘸一拐的過來的時候,他正站在高處,俯瞰着整個翁城,露出一種睥睨天下的氣息。
“傷都還沒好利索,你過來幹什麽?”
“方城主送來的消息,南唐太子此番血洗軍營,倒是将忠心耿耿的将領殺了不少,如今雖說是二十萬大軍,但已無領軍之将,他的意思是,時候到了。”
“不着急,斐城沒了援軍,被攻破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從斐城到翁城,至多半月,以阿杳和阿邈的本事,想必也能打到了,到時候我就要在翁城,來個翁中捉鼈!斷了南唐最後的出路!”
最後的出路?
嶽生沒有想明白,這南唐太子難不成還有什麽大招?
可惜,他雖然跟着少将軍多年,但還是猜不透他心中想什麽,與此同時,南唐太子不援斐城,斬殺陸氏父子,以及清理軍營将士的消息,一樁樁的快速朝着南唐其他的城池而去。
斐城守将聽到這消息之時,當即跪在了城樓之上。
“天亡我南唐,亡我南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