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怎麽說姐姐運道好呢,自己的孩兒皆出衆不說,如今又得了這樣一雙好孫輩,真是叫我等有種說不出來的羨慕。”
開口說這話的人乃是裴夫人在漢州的至交,她們相處多年,因此這話算是說到裴夫人心裏去了,裴夫人帶着姜時願,也是與漢州衆多的官員家眷們打起了招呼。
但是因爲不怎麽熟悉的緣故,所以除了日常的打招呼外也沒有太多可說的話,反而是一直等到漢王世子妃的到來,姜時願才添了幾分開心。
這位世子妃來自徐州謝家,她雖然從徐州離開的時候還很小,但對于謝家的名聲還是聽說過的,據聞謝家祖上可是出了好幾位内閣重臣,而後若非因爲子孫凋零的緣故也不會離開西京城,退守徐州。
但盡管如此,在徐州謝家仍然是讓人不敢小觑的望族。
而這位謝家長女更是賢名在外,姜時願在西京城的時候就有所耳聞,今日一觀她的模樣,果然清麗俊秀中帶着一些溫婉大氣,與旁邊的漢王世子截然不同。
姜時願隐隐的替這位世子妃不值,在她看來,覺得這世子完全配不上世子妃,但如今情況,也無可奈何隻能跟着婆母上前一步就對着二人行禮說道。
“我等見過世子,世子妃。”
漢王世子略擡擡手,對于來這席面壓根沒有什麽喜悅感,所以也不屑如何同她們婆媳二人打交道,隻不過在看到姜時願的時候,還是被她的美貌給震驚些許。
眼神中透出驚歎的同時,卻被世子妃的話給打斷了。
“裴夫人和裴少夫人多禮了,快快請起吧,今日可是你們裴家的大日子,世子與本妃來也不過是湊熱鬧罷了,對了,我從娘家帶了兩隻品相還不錯的羊脂玉佩作爲賀禮送給兩個孩子,盼着他們能夠平安喜樂地長大。”
這樣普通的賀詞卻是姜時願和裴夫人最想聽到的,他們裴家的權勢已經足夠大了,壓根就不指望孩子還要如何的光耀門楣,能在這個地方得到足夠多的安全,順順利利的長大才是她們最關心的事情。
因此姜時願親自接過,那錦盒一打開,衆人就看到了羊脂玉佩,那品相何止是不錯,簡直就是極佳,于是恭敬的回了一句。
“世子妃有心了,我替兩個孩子謝謝你。”
“裴少夫人不必客氣,我聽說你幼時也是在徐州出生的,但那時候咱們二人可不太相熟,如今倒是幸運一同嫁到這漢州來,日後還是要多多走動的好。”
世子妃一句話就出口爲二人日後的友誼打下了基礎,姜時願有心親近,因此笑着應下來。
随後就帶着世子妃先一步進去了内屋之中歇息。
今日在這席面上,若說身份最尊貴的便就是這位漢王世子妃了,至于漢王世子則是剛剛已經離開去了前廳,因此不作數。
她待人接物起來落落大方,也不顯倨傲,如此模樣,惹得城内的許多家眷都不由得感慨,這位世子妃确實是個人物。
姜時願因爲在徐州和西京城内都呆過,所以見識自然要廣些,與世子妃相談甚歡的同時,也惹得其他的官眷略有羨慕。
要知道這位世子妃看上去溫和有禮,與誰都能交談幾句,但能像今日這般說這麽多話的,可還真是少見,從前她們對于裴家這位少夫人的印象很是淺薄,今日見她與世子妃相處不卑不亢的模樣,個個都有多了幾分敬畏。
而剛剛還在說話的那夫人對着裴夫人就笑着耳語了一句。
“你我皆老了,将來還得看這些年輕小娘子們了。”
裴夫人嘴角微微揚起,她一貫如此,因此那夫人也沒多想,反而是平日裏與裴子荇關系較好的那幾名世家女子則有些瞧不上姜時願的做派。
“整日裏攀龍附鳳的,我瞧着與尋常那些粗鄙女子也沒什麽不同,無非就是人生的好看些罷了,但是個短壽的又有何用?還在外頭散播謠言說自己病入膏肓,轉頭就生了兩個孩子,如此一來豈不是什麽好事都叫她給占了。”
裴子谡在漢州那可是響當當的人物,因此是各家女子皆對其有肖想,隻不過這樣的肖想也就是背地裏念念罷了,這麽多年以來壓根就沒有人家敢上門去談論他的親事,人人都好奇最後這裴家少夫人是何人能做?
結果沒想到,竟然會讓一個西京城來的病秧子給捷足先登了,如今還生下了兩個孩子,地位愈發穩固。
聽聞夫妻二人感情和諧得很,當真是氣壞了那些心有念頭卻不敢上前的姑娘們。
而這樣背地裏的議論,無論是落在誰的耳中都會有不爽之念頭,陪在姜時願身邊的除了兩個丫鬟外,就是新送來的幾個女護衛,她們的耳朵雖說沒有裴子杳那般靈敏,但聽一些動靜還是沒問題的,因此各個眼神皆有犀利。
瞧了一下那些喜歡亂說嘴的女子,并在心中暗暗地記下一筆,這樣的場合鬧騰起來也是叫主人家失了顔面,但過後該如何處置她們心中皆有定數。
姜時願不知情況,因此整個人都在和世子妃聊天。
這位世子妃果然是博學之人,每每提到一些奇文異志的時候,她瞧的比姜時願還要多些,因此惹得姜時願很是佩服。
“我在西京城有位表嫂出自尚書令家,她也是個博聞廣識之人,下次若有機會,我就引薦表嫂來見過世子妃,以你們二人之才學定有說不完的話。”
“哦,你說的可是嫁入了文淵侯府的項家女兒?”
“正是。”
“若說是她,那我倒是有所耳聞,可惜了一南一北,日後想要見到,還不知會是怎樣的場合呢。”
世子妃說這話倒是也不假,依照現在的情況,除非是漢王世子和世子妃得聖旨入朝觐見,否則她們确實不會有什麽見得着的機會,因此姜時願便沒再多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