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心得很,這兩個孩子可是他們裴家最矜貴的,如果是因爲喝羊奶喝出什麽問題,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反而是木芍姑姑搖搖頭,在她看來羊奶比人奶要安全得多,羊吃什麽用什麽她們可以控制,但人就不好說了,若是其中一人起了什麽壞心思,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那孩子受罪還更麻煩些。
所以就拒絕了此事,而後對着裴子杳就安排說道。
“别想那麽多,孩子說不定就喜歡這一股奶腥味呢,也不是說要用羊奶多久,等你大嫂可以正常的開始喂孩子就停,熬過前面一個月,後面就會輕松很多的。”
姜時願聽了她的話,也這麽認爲,這孩子是她拼了命要留下來的,那她自然得小心照顧着,所以一點都不怕吃苦,隻想要孩子能夠得到最好的喂養,所以羊奶便羊奶吧,她有信心自己可以在很快的時間裏面就供應上兩個孩子的。
有了這個想法後,裴子杳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這段時間耳朵一直驚醒着,哪怕是夜裏也是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驚醒。
至七月始,裴夫人回到了漢州,直接就奔着裴子谡的府邸而去,結果卻撲了個空,還好裴子谡早早就接到了消息,于是趕着去找姜時願,便是想讓她挪回府邸去生孩子。
前幾日漢王世子成親,她未曾出現,衆人好奇歸好奇,還是不敢多問,隻不過裴子谡找到了漢王,就将一切提前告知。
聽到裴子谡竟然有後了,還是兩個孩子,漢王自然是爲他高興,欣喜之餘還賞賜了不少東西,隻不過裴子谡怕太過招搖便沒有接受,直言等到夫人生産以後,再接更爲合适。
漢王知曉裴家的情勢複雜,所以便同意了。
木屋中,流華和綠蘿正在收拾行李,姜時願坐在貴妃榻上斜躺着,整個人都有些疲憊。
九個月的肚子,已經讓她行動略有不便了。
這些日子住在這木屋中,平日裏無人打擾倒是還略顯清靜,她原以爲孩子會生在此處的,結果沒想到還是要折返回去,但爲着孩子好,隻能同意。
可惜,還未等行李收拾好呢,她就開始了腹痛。
原先她以爲這不過是尋常的陣痛,但漸漸的發現開始有些規律了,她就讓裴子谡去找了木芍姑姑來瞧,他們也在收拾行裝,韓姑父坐着,略有些虛弱,而木芍姑姑一見到裴子谡那表情後,立刻就問了一句。
“要生了?”
“大約是的,姑姑快随我來!”
等她去到姜時願那裏,原本還在收拾行裝的綠蘿和流華兩人皆圍在她旁邊,着急的很,而裴子杳則是去了廚房燒水,她記得的,姑姑說過若要生了,水一定要多多的供應上。
仔細檢查了一下,果然是要生了。
這孩子們大約是舍不下這裏吧,所以非得在此出生,好在東西都是準備齊全的,因此,幾人聽從木芍姑姑的指揮,讓幹什麽就幹什麽,她有經驗,指揮起三人來也都是遊刃有餘的。
姜時願在此之前已經聽木芍姑姑說過許多次臨産時要注意的問題,所以正在通過呼氣來緩和這份疼痛。
“我先給你紮幾針,封一封你的疼痛感,等你宮口快要開全的時候我再給你拔掉,到時候讓你用力就用力,讓你呼吸就呼吸明白了嗎?”
“明白,多謝姑姑。”
才一會兒的時間,姜時願的汗珠就一滴滴的往下流,她整個人都有一種從頭發絲疼到腳趾的感覺,但随着木芍姑姑的銀針一針針的紮下去後,那種疼痛感仿佛就在逐漸的減少。
直到最後,疼痛感雖然有,但對她而言已經變成了可忍受的,尤其是與剛剛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原本還想着這一次生産怕是要遭大罪,結果沒想到有木芍姑姑,省了她許多痛楚。
“去把丹藥找來,随時準備着。”
“是,韓夫人。”
很快流華就把那救命的藥丸拿了出來,當時準備的是十顆,如今第九個月的都還沒吃呢,孩子就發動起來,因此還剩兩顆。
“你放心,雙生胎的孩子會比一般的孩子個頭小些,所以生的時候也會好生一些,等他們慢慢地生出來之後,将這兩顆藥全都吃下去,如此可以助你快速恢複明白了嗎?”
姜時願點點頭,現在木芍姑姑說什麽是什麽,而一旁的裴子谡靜靜地攥着她的手,說什麽也不肯出去。
“你是在生我的孩子,爲我在拼命,我有什麽于禮不合的,如果真有什麽沖撞亦或者不好的事情朝我來便是,我定要緊緊地握着你的手,看着兩個孩子出生才放心的,所以阿念,别想着攆我出去。”
聽到這樣的話,姜時願也沒了說辭,而她肚子上的疼痛一陣接一陣的,雖然可以忍受,但也還是折磨了她好幾個時辰,從白日到晚上,再到第二日。
這天都有些蒙蒙亮了,孩子才逐漸的有了動靜在破曉,在晨曦從地面微微升起的時候,木芍姑姑說了一句。
“宮口開了,可以用力了。”
彼時姜時願在此之前就鍛煉了許多次的呼吸,終于用上了,接連好幾次後,裴子谡就聽到了孩子落地的聲音。
第一個孩子落地的聲音洪亮如鍾,随後木芍姑姑就喊了一聲,“是個女兒”,衆人還來不及高興呢,沒多久又一嬰兒的啼哭出現了。
木芍抱他出來的時候,孩子的聲音有一些奶奶的清脆,并沒有剛剛的那聲音之嘹亮,木芍姑姑看了一眼,随後就說道,“是個兒子”。
在流華和綠蘿的配合之下,她們快速的把兩個孩子給洗幹淨了,而後難得興奮的說了一句。
“你們夫婦倆也真是運氣好,兒女雙全了呢。”
聽到這話的時候,姜時願整個人都有些脫力了。